午后用过餐,一名小卒掀开帘帐前来通报。
商王将于酉时开宴,请二位公子务必要前去赴宴。
夏承煊与虞璟应承后,小卒便退下了。
“总感觉今天要发生什么。”夏承煊看着小卒走出营帐,叹了口气道。
“昨夜黎疏吹哨了。”虞璟用手试了一试茶盏的温度,递给他,默了一刻,淡声道。
“噗——咳咳!”
夏承煊刚接过饮了口,就听到这一消息,一时间情绪一上来,就呛着了。
“喝个茶都能呛到。”八哥一拍翅膀躲过那口茶,嫌弃地站得远了些。
夏承煊没理他,只讲身子往虞璟那凑了凑,问:“你听见了?”
眼前人呼吸一滞,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又退回原处,皱起眉道:“我昨晚也听着了,但以为是睡熟了……”
“她想做什么?”八哥插嘴问。
虞璟自己抿了口茶,没答。八哥又把目光移向夏承煊。
“总归不是好事,”夏承煊道,“动用剩余的细作,若是被发现了,那她可就自身难保了。”
“若是她本来就没打算自保呢?”虞璟抬眼望他。
夏承煊怔了一瞬,对上他的眼眸:“你是说……?”
虞璟的眸子黑深,此时专注地盯着他看,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他本就长得好看,夏承煊竟走神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或许想孤注一掷。”虞璟眨了下眼,偏头给自己添了茶。
夏承煊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那也……”
又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
八哥飞过去猛地啄了一下他:“你说她想做什么,昨个行刑把你的魂也砍走了不成?怎的这般傻了!”
夏承煊吃痛地捂住头,嘟哝道:“这不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么……”
见八哥就要张口,忙正色道:“那今天的宴会可就要当心了。”
夏承煊见虞璟脸色上有些异样,便问:“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起史籍中记载,商王曾在统一前一月,攻下邺都之前,曾在庆功宴上受过一场刺杀,不知是否与今日之宴有什么关联。”
夏承煊回想了一下,道:“确有此事,但那史籍只将它一笔带过,刺客是谁,刺杀原因皆是没提。”他眯了眯眼,“你是怀疑那刺杀与黎疏有关?”
没等虞璟回复,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也确实有可能。”
“我们看似回到了过去,但这里仅仅只是黎疏一个人的回忆。我们确实参与了一些事件,但实际上都只是一些通往历史节点的小事。而后其他事件或许会因此提前或延缓,但节点的结局无法改变。”
“统一前的庆功宴上,或许那刺杀之人就是黎疏,或许仅仅只是与她有关,又或许根本与她毫无关联,史籍未详细记载,这些我们不得而知。今日宴会如何,我们也只能等着看着。”
他的眸光暗了一瞬:“我们只需要知道商王不会死在这个时候即可。”
虞璟放下茶盏,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缓声道:“那今日便只能见机行事了。”
*
几个时辰眨眼间流逝,营帐外夕阳西沉,天色竟比昨日还要火红。
“喻公子、夏公子,这边请。”一出帐,便有士兵引路。
夏承煊与虞璟跟上,随他走到了一处营帐前。
帐前的士兵撩起帘帐,商王正端坐在上座,与身边的夏翊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帘帐掀起,便止住了话头,向他们看来。
夏承煊和虞璟快步上前行礼:“参加王上。”
商王抬手:“不必多礼,起来罢。”
他们直起身子,发现帐内竟坐满了有头有脸的将士们,上座为商王,商启、夏翊坐其左右。
夏承煊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周,竟没找到黎疏的身影。
夏翊笑着指了指他座下的两处空座,虞璟会意,抬脚往那边走去,夏承煊也忙跟了上去。
酉时,约定的时辰到了。
商王倒了一盅酒,将酒盅执于胸前:“翎城庆功宴第一杯酒,敬大商牺牲的战士们。”
周围将士们鸦雀无声,随他一同举起手中的酒盏。
他将那酒盅倾斜,霎时,几十盏烈酒洒在地上,激起阵阵香气。
“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他又倒了第二盅酒,环视一圈:“第二杯酒,敬军营中所有战士们,诸位攻城皆立了功!”
将士们随他一饮而下。
他再次倒了一盅酒,突然转向了夏承煊和虞璟,向他们举了举手中的酒盅:“第三杯酒,给拿到城防图的喻公子和夏公子。”
夏承煊和虞璟连忙站起,商王继续说:“没有你们,恐怕翎城不会这么快攻下。”
“愿为王上效犬马之劳。”二人举起酒盅饮下。
*
三杯酒毕,商王挥一挥手:“开宴!”
话音刚落,一女子含笑的声音便远远从营帐外传了过来,夏承煊心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