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仪晷本能地将手往后缩了缩,暗自吞咽了一下,这才言简意赅地补充:“之后便是定期要进行血液检查,提取一定量的血液样本。在我看来,武统领用的那个药人其实并不准确,更准确的说,就是药物研究的基地药物提取库。每次提取的量不多,所以还好。”
“还好?”
若扶风听到仪晷用这个词语形容梅拾酒定期抽血,顿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又气又恼地嗔怒道,“梅拾酒难道对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怨言嘛。”
仪晷依旧是事不关己的姿态,轻描淡写地回道:“梅拾酒本来就是四象的人,梅教授打小就告诉她,只要四象需要,那怕哪天是要她的命,梅拾酒也应该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那是不对的。”
若扶风情绪忍不住地激动,双手猛地抓住了仪晷的衣领,逼迫她与自己的双眸直视,满是幽怨地说道,“梅拾酒是四象的人没错,可她也是我若扶风的人。四象要动我的人,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么。他们没有权力擅自决定梅拾酒的生死。”
这一幕,令仪晷明白有些事情还是得与若扶风说清楚才行,她心一横就开口道:“那如果梅拾酒的命也就剩下个三五年呢。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应该再多做些什么。”
“她难道为四象做的事情还少嘛。”若扶风先是一愣,旋即红了眼眶,抓仪晷衣领的双手也不自觉地在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也多了一丝哽咽,“梅拾酒有为自己好好活过嘛,她的脑子里有没有除去工作之外的东西,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她就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
若扶风的这个问题倒是把仪晷给问住了,自打有记忆以来,她只知晓自己存活的意义就是为四象工作,直至死亡,却完全没有想过除去这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缄默良久,仪晷才犹豫地反问道:“想一次性睡饱,算么?”
她的这个问题倒是令若扶风愣住了,仪晷见若扶风没有回答,竟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轻咳了一声,微微侧过头不去看若扶风:“当我没说。”
“为什么要当你没说。”若扶风带着一丝喜悦地接过话茬,“这说明你心里也是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嘛。”
不等仪晷再说话,一个视频对话框就跳了出来,然后,麦子穗的声音就传入两人耳中:“我说你们两位,好歹稍微再演一演好不好,你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可是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的啊。尤其是你,若司政,我得点名批评一下。你现在的态度与在昴辖区时对仪晷的态度太过不同了,这是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若扶风却是满不在乎地直接十指相扣地牵住了仪晷的手,甚至还颇有炫耀感地将两人相握着的手抬高,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四象的高层,不就希望看到这样的画面嘛。那我就大发善心地满足一下他们的心愿,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还有,麦小姐,我得和你纠正一下。虽然说在昴辖区时,我对仪晷的态度不算过分热情,但也绝对比最开始时好了很多。要真是较真起来,有现在的发展也没有好奇怪的。况且,你们的高层打从一开始不就希望我知道我的随行人员是仪晷嘛。”
麦子穗轻咳了一声,旋即附和道:“嗯,若司政你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还有,我想补充一下,倒不是我故意打断你们,只是你们进度太慢了。我得给你们个提示,再往前十米的那个假山后面,就有一个线索。希望你们快点跟上进度。”
“我们前面遇上了谁,麦小姐总不会不知道吧。”若扶风微眯了下眼,盯着屏幕另一边的麦子穗。
麦子穗将右手轻握成拳放在嘴前,又轻咳了一声:“其他三位司政也不容易,你们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去拿你们的线索吧。若司政,要是你过于消极懈怠,那就真的会被怀疑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梅拾酒能不能解除嫌疑。”
见若扶风还要反驳,麦子穗马上就补充道:“我不能和你们讲太久,这样很容易被检测到,那我这边就先挂断了。你们两位加油哈。”
唯恐若扶风还要和自己讲道理,麦子穗就赶忙挂断了视频电话。
若扶风与仪晷对视了一眼,仪晷想要松开与若扶风的手。若扶风当然不乐意,死死攥紧并威胁道:“你要是敢松开,我就直接把你面具摘了强吻你。”
“你……”
仪晷被若扶风给唬住了,她相信若扶风是真的可以说到做到的,也只能妥协地由着若扶风牵着自己。
见仪晷没有再反抗,若扶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真乖。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