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面出局,在开盅的那一刻,一支箭穿喉而过,狐面还没来得及看清结果,就被结束生命。
沈相楠的胃里翻江倒海,泛起阵阵恶心,他很想知道,这种地方的东家到底是谁?能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场上唯有龙首和沈相楠,女子笑着贴上来,说:“最后一轮,大人们想换个玩法吗?”
“就赌大小。”沈相楠坚决说,因为他真的不会其他什么东西了。
对面好像看穿沈相楠的想法,沈相楠莫名有些紧张,“先生,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
谢宁之说:“谁有钱,谁就有话语权。”
沈相楠想到方才这个龙首果断拿一箱子的银券,觉得自己跟他拼钱应该拼不过,只能听天由命,好在对方很给沈相楠面子,没有要换游戏的意思。
女子脸上略有失望,将两个骰盅分别放在龙首与沈相楠面前,“哪位大人摇出的骰子大,哪位大人就胜出哦~”
沈相楠没有想到自己会侥幸到最后一轮,心里的底气不增反减。
默不作声的龙首今晚第一回开口,“下注吧。”
很年轻的声音,沈相楠有些意外,“要不你先呢?”
“还谦让起来了。”谢宁之轻声说。
龙首轻微歪头,空洞的眼神盯得沈相楠脊背发凉,这幅面具太具有威慑性,沈相楠猜不透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半晌,龙首将头收回,缓缓道来。
“我要你身后那个人。”
闻言,沈相楠的眉头紧皱,他立马看向谢宁之,谢宁之无动于衷,丝毫表示没有,沈相楠只能问龙首:“如果你输了呢?”
“我的命,你拿走。”龙首云淡风轻地说。
沈相楠有些着急,“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啊?你能不能换一个要?”他又降低音量同谢宁之说话,“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先生。”
龙首轻笑两声,沈相楠死盯住他,龙首开口:“我偏要他。”
“好。”谢宁之向前一步,与沈相楠并肩。
龙首闻言,拿起桌上的骰盅摇起。
对面,沈相楠急得恨不得拉起谢宁之的手赶紧跑路,要不是会被扎成刺猬,他想不到任何办法,要是真把谢宁之输出去该怎么办?
“先生,你是能拿钱赎的吗?”沈相楠焦急开口,他第一次这么渴望在谢宁之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哪怕对面要的是自己的命,他都不会这么慌张。
“我想应该千金难换吧。”谢宁之笑说。
“别笑了先生,我真把你输出去,我就成千古罪人了。”沈相楠双手支撑在桌上,还没做好摇盅的准备。
谢宁之看他良久,用手轻轻拍了拍沈相楠的手背,“不用害怕,不会有事的。”
沈相楠很想像往常一样,无条件相信谢宁之所说的一切,只是这一次,他确实难以感到心安。
女子提醒沈相楠,“大人,再不动手,我们可要动手了哦~”
沈相楠极具愤怒地瞪她一眼,然后拿起骰盅,几两不到的骰盅此时在手里像有千斤重,沈相楠索性闭眼,一通乱摇,将骰盅用力砸向桌面。
龙首单手撑桌,虽然没有表情,沈相楠却能感受到他身上胜券在握的自信,与沈相楠此时的狼狈形成对比。
女子悠然走向龙首,纤纤玉手缓缓伸向骰盅,正要开盅,沈相楠突然一吼:“等一下!”
龙首不为所动,嘴上很给面子的回应:“你吓死我了。”
沈相楠咽下几口口水,皱眉询问龙首:“你为什么非得要我先生啊?说真的,你要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你还可能青史留名,因此丢掉性命,真的,不是什么好事的那种。”
龙首点头,“青史留名,那不算是好事吗?”
沈相楠闭上双眼,自暴自弃,“快开吧,给我个痛快。”
女子开盅,十七点,最大点。
龙首依然歪头看他,沈相楠觉得如果没有这个面具,对面应该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怎么办,怎么办啊先生,要不跑吧。”沈相楠的气息已经不太稳,谢宁之却依然淡定,仿佛赌注不是自己一样。
“输说不定还有活路,跑就只有死路一条。”谢宁之冷静分析,“而且,胜负如何,还无定论。”
沈相楠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子,额间的汗愈来愈多,女子的手盖上骰盅,沈相楠干脆不看,脑中唯有空白。
“十七点,平。”
沈相楠睁眼,看着自己的点数,花色与对面龙首的点数,花色一摸一样,呆楞几秒后,沈相楠深深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他的双腿甚至无意识发软。
谢宁之在身旁稳住他的小臂,温声安慰:“没事了,我就说,该让你赌。”
“恭喜啊。”龙首收回撑在桌上的手,“可惜了。”
女子不知从哪里携来一红灯笼,转身开启一道石门,回头对沈相楠三人说:“大人们,请随我来。”
沈相楠还心有余悸,只能任谢宁之牵着他走向那黑不见底的甬道,甬道的墙壁是用琉璃制成的,沈相楠能透过自己的影子看见数不清的其他甬道里一同行走的无名面具。
“这些也是赢家,一同要去做那笔买卖的。”谢宁之回答。
究竟是什么样的买卖,让这些人赌上身家性命,就为夺得做这笔买卖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