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在狂风暴雨中上升。
轿厢玻璃被人从里面上喷上了黑漆,头灯的光照不出去。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关不紧的舱门外,是不见底的悬崖。
“至少废弃十年以上了。”王盟摸着如鳞片剥起的油漆,“说不定缆车前面早就坏掉了,其他人会不会是掉下去了。”
“应该不至于。没有听到缆车砸在地上的声音。”刘丧听得很仔细。
。。。。。你们两个还真能安坐在里面讨论这种问题。吴忧在心里吐了个槽,抓在凳子上的手更用力了一些。牵引绳在头上吱吱呀呀的响,车身被风雨拍得哐哐当当。没有人有出去的打算,每个人都是一副就算掉下去也要在缆车里面掉下去的表情。毕竟摇摇晃晃中,狼狈的三人得到了一丝宝贵机会来踹口气。至少冰冷的雨刺骨的风不会直接扑到身上。
“来了。”刘丧突然警告。
?
关不紧的门猛地被人踹开,一个脖子上挂着绳子的人吊在了门口。
“X!”三人同时吓了一跳,吊死鬼?
风雨从“吊死鬼”的背后灌了进来,灯光积聚在他的脸上。“吊死鬼”似乎有些年纪,应该是这批前来参加项目的张家人里面最年长的——其实也就是中年男人的样貌而已。
“吊死鬼”伸出了手,手是枯瘦的,让人想起了山上的老松树。枯瘦的大手上抓着几包东西。
“套在身上,关上你们的头灯。”声音是沙哑的。
吴忧顺从的把像救生衣一样的背心套在身上了,关灯前注意到了背心上有印着“逃生用降落伞”几个字。
“你们学过跳伞吗?”
“。。。没有。”
“掉下去的时候拉边上的绳子。”
教学在三秒钟内结束。
“你,姓名。”
“刘丧。”
“跟我出来”。
“请等一下啊,张哥。”黑暗中,刘丧被“吊死鬼”抓了出去。
张哥没有理他,刘丧的尖叫声很大。
。。。。。。
“。。。待会先出去人的别光顾着喊哈,至少给点有用的信息。”
吴忧和王盟一边合计一边跟着轿厢摇晃了一会,门又被踹开了。
“王盟。”
王盟也被抓走了。
。。。。。。
吴忧非常努力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王盟的确没有光喊叫——他还骂了脏话。
“吊死鬼”又来了。
“。。。。。。你是吴忧。”
“是。”
。。。没有人抓住吴忧,“吊死鬼”似乎是避开了吴忧主动伸出的胳膊。
?
“怎么了?”
“。。。。。。你等一下。”
尖锐凄厉的鸟叫声响起,宛如荒山中的枯骨老鹰。
片刻后,门口的地方似乎又多了一个吊着的人。
“是吴忧?怎么?”听声音是一个女子,嗓音跟“吊死鬼”的形成鲜明对比,悦耳的如同泉水边的夜莺。
“不合礼数。你来。”
“老古板。”吴忧被人一把抓住,拖上了缆车轿厢的顶部。
闪电亮在头顶,轰隆声中吴忧发现抓着自己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短发女子。小小的身躯有着大大的力量。在她手中身负大背包的吴忧仿佛不过只是一个被拖来拖去的大布娃娃。
轿厢顶部边上是一个缆车的支架平台。几条缆绳从支架上牵引向四方。
吴忧同时还发现,好像有人掉了下去。
“开伞了,死不了。”
“你在这边。”
短发妹子拉过一个粗大的铁勾,打开吴忧身上的锁扣,把吴忧挂了上去。
“掉下去记得拉降落伞。”
什么?没等反应过来。吴忧背后被人猛踹了一脚。
“啊!!!!!!!!!!!!!!!!!!”
一个人可以尖叫的时间是有限的。坠入黑暗的缆绳似乎是无限的。
一口气叫完,人还在往下滑落,而且下滑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
对于挂在半空中的人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渐渐的渐渐的,吴忧停住了。
?!卡住了??
现在的情景下,吴忧仿佛是超市被提着的螃蟹,张牙舞爪着,试图让自己再次滑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