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说服江一迟了吗?”傅声扬迅速转移话题。
陆淮再次被傅声扬带偏:“没有,他比陈十安脾气还倔,非说什么生恩大过天,说什么也不肯站在我这边。哪怕我把陆谋当初是怎么对他亲生母亲的事情告诉他,他也还在犹豫。”
陆淮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之前还以为我说服不了他是因为他觊觎陆家的产业,毕竟一旦他和陆谋成功,陆家的产业以后都会是他的,但这段时间和他接触下来,发现他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跟他说过陈十安是你弟弟吗?”
陆淮摇了摇头:“没说过,我不想让陈十安掺和进来这件事里,所以对两人都隐瞒了彼此的存在。”
傅声扬朝陈十安那边示意了一下:“算你运气好,江一迟应该很快就会同意你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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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陈十安拽着季远质问他为什么高中毕业后就和自己断了联系,是不把自己当朋友吗。
季远低下头,不敢去看陈十安的眼睛,他怕自己一冲动就把傅声扬的计谋告诉陈十安。
见季远低下头不说话的样子,陈十安更加生气了,对别人来说高考结束后是最放松最开心的时刻,可那段时间对陈十安来说却是最痛苦最黑暗的。
喜欢的人丢下他一个人去了国外,无论他怎么挽回都无济于事,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也和他断了联系,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就连他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的陆夫人,也在那个炎热的夏天确诊了癌症。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离他远去,季远他寻不到,陆夫人与他天人永隔,陆淮忙着与陆谋争权,虽然傅声扬也厌恶了他,但对那个时候的陈十安来说,只有待在傅声扬身边才会让他感到安心,所以他才会一趟又一趟不顾对方的冷漠无情也要去M国找傅声扬。
哪怕他后面知道了傅声扬的厌恶是事出有因,但那段时间的一切记忆仍像恶梦一般,只要从他的脑海中冒出,就会令他产生心悸的感觉。
陈十安红着眼眶不肯退步:“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季远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十安,当初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只是那个时候我的生活出了很大的变故,继父去世后留下了一大笔债务,房子被强制拍卖抵债,每天都有人蹲守在我和母亲租的出租屋外要债,后来怕被人找到,我恳求老师向任何人隐瞒我的录取学校,这才和母亲在别的城市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
“那你回到h市,怎么不来找我?”
季远:“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的家世,只知道你叫什么,可h市那么大,想找到一个人就犹如大海捞针,况且你还在不在h市都不好说。”
“你骗人!”陈十安突然大喊道:“h市是大,可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你要是真想找我,跟你的朋友、合作伙伴打听总能找到我的,你根本就没有诚心找我!”
“十安,我…”
看到季远目露难色,陈十安也后悔刚刚说的那些话了,其实他没什么立场去责怪季远,每个人生活中都有阶段性的友谊,人越长大生活的重心就越会倾移到别处,年少的友谊固然美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会在记忆里蒙上一层灰,变得不那么重要变得可有可无。
陈十安知道这在正常不过,可他仍然会去生季远的气,却也更气自己,每个人都在长大,好像只有他还停留在某个阶段毫无长进,所以才会显得跟别人格格不入。
身后不远处的傅声扬察觉到陈十安的失落,他走上前去,将陈十安轻轻搂在怀里安慰道:“这里现在太热了,换个地方聊吧,就去你最喜欢的那家粤菜馆怎么样?”
见陈十安点头同意,傅声扬马上推着陈十安向停车位走去,还不忘回头叫陆淮和江一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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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来到店里,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后,包厢一时便安静了起来。
过了一会后,还是傅声扬先开口打破了这道平静:“季远好久不见。”
江一迟没好气的看了罪魁祸首傅声扬一眼,但怕被陈十安察觉到异样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好久不见。”
一旁的陆淮显然没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他开心的拍了拍江一迟的肩膀:“要不是今天十安过来,我都不知道你和十安高中时期就是朋友,这就是缘分呀!”
江一迟还没说什么,对面的陈十安倒是“哼”了一声,听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怕陈十安和江一迟的关系走向影响到他的计划,陆淮只能被迫在中间充当调解人:“亲兄弟,哪有隔夜仇,你和一迟有什么矛盾都趁着这顿饭赶紧说清楚了,以后我们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