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旁竹影交叠摇曳，洒落两人身上，正潇潇。

“你于国子监求学时曾扬言，此生只侍明君，称父皇只算得中庸，吓坏一众学子，却得以清正闻名的倪祭酒青眼。”应辰又近了一步，居高临下，“怎么，本宫在你眼里到算得明君？”

“或许就凭如今我一介小小状元，见到殿下不仅不行礼，甚至悠然坐于石上垂钓，而殿下不恼不怒只与我论事。”他说得稀松平常，像是随口一答，叫人分不出真真假假。

“若太子在此，亦会这般。”

此时池里激起一阵水花，纪春久连忙转身去一把拉起钓竿，手里提起鱼线，上头钩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锦鲤。他将锦鲤又放回池中，收起钓竿起身来，向应辰笑道：“可太子不在此。”听到此处应辰微愣，却也什么都没说，移开视线迈步向灯下走去。两人的试探似乎就到此结束。

廊下寂静，唯有晚风吹拂宫灯。

应辰走在前头，也不停顿只兀地问了一句：“纪春久，你想要什么？”

“殿下要什么？”纪春久避而不答，默默跟在他后面。沉默片刻，应辰头也不回，答：“皇位。”身后传来一声笑，连带脚步声也停歇，应辰有些不解转头看去，只见纪春久正立于灯下，一身布上青花，人若白瓷。

他眸中明媚，似有明日。

“我要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双手拢袖，行臣礼，“我要青史留名。”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