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骞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
在选择继续回到客厅一个人害怕,还是在这里跟和骞尴尬对峙时,他被和骞一手扯进卫生间,半个手臂低着他将他按在墙上,他的背碰到墙上的开关,卫生间的灯光暗了几格,宋璞正要作势反抗,和骞接起了电话。
····
电话里说什么他没太听清,只听到和骞问了一句消息准确吗?对方似乎回答了是,他就迫不及待将电话掐断了,好像等不了一点。
他将手机随手扔到台面上,换了个将宋璞圈在双臂之间的姿势,然后问,“你在外面做什么了?怎么搞的一头的汗。”
卫生间光线不太亮,还有洗完澡的热气未消于干净,镜子上的水雾凝结着水珠,往下滴落。
宋璞没提刚才的事,现在不是承认自己害怕的好时候,和骞作势要去亲他,他也没躲,就跟呆了一样,受了一口亲亲,然后觉得事态越发不可控制,他才说“别,我不想··”
“不想什么?”和骞看他,笑了下说,“不想为什么刚才霸占着门框不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璞解释说,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害怕,“我不想衣服弄湿,没有更换的了。”
“那就不穿,裸着睡。”
和骞将他抱起来放在才擦干净的洗漱台上,然后边亲边说,“床单下午我都换了新的,你最喜欢的绿色。”
宋璞想起下午也换了好几次床单,脸一红,双眼一闭索性随他去了,像只待宰的小羔羊。
小羔羊不仅没有觉得羊生可能就此终结,甚至还有点享受其中,但享受着享受着,对方的动作却慢慢停了。
他睁开眼,和骞在笑着看他,说:“是不是吓到你了。”
宋璞摇摇头,成年人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纯粹,他又不是未成年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了解,也能对事后负责,不至于把他吓到,他回答说,“不是你。”
和骞把他圈在怀里,像哄小孩儿一样,声音都温柔了不少,只差手里拿一颗棒棒糖来了,“给我说说,你在外面做什么了?或者是看到什么了?”
刚才的浅尝和无视宋璞的需求都是在转移宋璞的注意力,宋璞有时候就是太闷,不太重要的事,不太确定把握的事他也不太愿意说,和骞看到他举着电话过来的时候面色惨白额间还有汗,才把人拖到卫生间来。
宋璞被这样独特的方式转移了注意力,只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有点难以说出口,再说自己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还怕这鬼鬼神神的事情,他简洁明了,“我在业主群加了一个人的微信,好像是201那位。”
201那位独居男人,现在要么在警察局法医室里,要么在太平间。
现在突然出现在微信好友列表中的时候就跟活过来似的,和骞故意逗他,凑近了问:“那他刚才给你说什么了?”然后声音突然小起来,在耳边轻声问“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或者让你给他烧点纸钱··”
宋璞抓过他的肩膀抱得紧紧的,就差叫出来,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如此,他急着制止道:“别再说了!”
和骞诡计得逞,轻柔抚着他的背,憋着笑,安抚着他说“逗你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那天你看鬼片不也没在怕的吗?”
转而他又说,“不过,我刚才知道了201那位的身份。”
宋璞想起刚才那通电话,于是松开和骞,等着他继续说,“刚才电话是惊秋打过来的,他托人打听到,201那位身份不简单,好像是什么生物学家,还是重望高名的那种。”
“生物学家?”宋璞喃喃,有点诧异,这跟樊真提供的情况不一样,他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那他叫什么名字?”
和骞摇摇头,“名字不好打听,既然身份不简单,警方自然要保密。”
宋璞点点头,情理之中的事情,要是201的身份真的如惊秋所反馈的那样,那么警方肯定对这件事情彻查。
只是···
“好了不想了,”和骞把他抱起来,走向卧室,把他放在床上,捏了捏他的屁股,说,“现在该办正事了。”
“什··什么··正事··”宋璞不自觉往后退。
“闭眼,睡觉。”和骞说,然后扯过被子将人从头盖到脚。
第二天一早,和骞宋璞被警察的电话双双从被窝里叫醒。
理由是请他们去警局协助调查天然气爆炸一案,需要对这一层楼的人做一个笔录。两个人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和骞载着宋璞驱车前往,宋璞喝着豆浆,边喝便投喂和骞一块儿点心。
警察局人今天好像有点多,宋璞跟和骞被分别带走,宋璞跟着一个年轻警察去了会议室,而和骞去了走廊的另一端的房间。
“今天房间不够用,咱们就在这里说。”年轻警察坐在会议桌旁边,与宋璞隔了一个桌角,会议桌很宽,年轻警察给他端了杯水之后,就开始例行问话。
宋璞把当晚的情况一一说清楚,警察也没有过多盘完,只是把那个为什么那天晚上想要突然回到松雅湾小区的问题问了两遍,宋璞表现得也非常平静,实话实说而已。
但他没说那间房子里面的情况。
问话结束,年轻警察向宋璞握手致谢,宋璞也很客气,说后面有需要配合的给他电话。这时有人敲会议室的门,进来一个短发女警,他问那个年轻警察说,“师兄,结束了吗?马上要开个会。”
年轻警察点头说,结束了,于是让宋璞确认笔录,和签字。
那短发女警动作很快,似乎会议真的很紧急,她讲电脑打开,调出资料的被投影在桌对面的幕布上,宋璞抬头看了一眼竖在会议室墙壁上的屏幕。
那上面是一个人的照片,一张是被放大的工作照,表情严肃的将眉间的皱纹显得又深又饱满,两鬓斑白这两个明显特征让他为之一震。然而身穿白大褂胸前戴着一个工作牌的形象更是让他内心一拧。
而旁边一张,是被拼凑起来的烧焦了的尸体。
宋璞看得入了神,他的眼睛一直在两张看起来毫不相关的照片上打转,那个烧焦的躯体像被浓缩了一般,皮肤和骨骼紧紧粘在一起,残缺的四肢被强行缝合,有些畸形。
“这··这个人是··”宋璞艰难地发出声音,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年轻警察收好印泥抬头看了眼,然后听着宋璞的声音有些颤抖,于是问了句,“你认识?有印象么?”
宋璞不知道点头还是不点头,不肖警察问,他已经在脑海中搜索起来天煶在这个世界里跟他的牵连,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他叫什么名字?”宋璞确认地问道。
那警察不肯说名字,只是说道,“这位就是201发现的男尸生前的照片。”
宋璞还是在看那张被烧焦的照片,实在是与左边这个工作照联系不起来,他又问,“他是不是叫天煶?”
那个年轻警察诧异地看他,包括那个短发女警,那个年轻警察把收好的东西又铺开,问宋璞“你对他有印象?之前认识么?”
宋璞摇头,他实话实说,“邻居,我住5楼,可能有过一面之缘。”
可能在楼道擦肩而过,亦或是在小区内打过照面,但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警察还想等他能说点什么的时候,宋璞问了句,“警察同志,那场火灾···”
不等那个年轻警察说,会议室门再一次被推开,没有敲门,进来的人很高,似乎在这里很有话语权,像个当官的,年轻警察立马起身,将位置让出来,宋璞听到那个年轻警察叫了一声行队。让出来的位置那位行队也没坐,只是对他说:“那场火灾仍在调查中,我们不方便透露,若是后面有想起来其他事情,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系。”
宋璞点点头,起身准备走,那个叫行队的又问他,“你跟和骞,是什么关系?”
宋璞想也没想,如实答道:“他是我爱人。”
他在笔录里也是这样说的,刚才那个年轻警察已经问过了这个问题。
想到和骞,还不知道他那边结束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得知天煶去世消息会不会跟他一样难以相信,于是宋璞问:“我能去走廊坐着等他吗?”
行之北刚才严肃骇人的神情已经没有了,他朝宋璞转转头,示意他往会议室门外看,宋璞走过去,看到和骞就立在会议室走廊等着他。
等他走近了,和骞揽过宋璞的肩膀说,“走吧,回家。”
和骞的手在宋璞的肩头,在他看不见的位置,朝着会议室的方向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行之北:“···”
年轻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