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住人的出租屋灰尘遍布,桌子、床铺、地面等等地方,堆积出厚厚的一层灰。
李笺一推开门,打亮电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空气中飘散的尘埃。
和墙壁各处贴满的相片,密密麻麻的足以窥见房子的主人,是何等的病态。
相片的主人公各个角度都有,堪比狂热的追星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嗅着布满尘埃的空气,李笺不由自主地呛了几声。
他的手抵唇,冷眼望着满墙的相片,压抑住腾升的怒火,深刻的认识到那份因癖好产生的欲.望是个错误。
好不容易冷静的李笺,一张接一张的把相片从墙壁剥离,狭窄的桌面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堆满废纸一般的相片。
可墙上的相片就像撕不完似的。
工程量巨大。
李笺再次被尘埃呛到,不得已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通通屋内令人呛鼻的空气。
就在这时,紧锁的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李笺回望,门外是段何气喘吁吁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段何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前细密的汗水沾湿碎发,他脚步沉重地迈向李笺。
跑来时像是不要命的耗尽全身力气,可当赶到现场,到了地方,脚上宛如拖了两条沉甸甸的锁链。
越走越慢。
段何沙哑着嗓音:“你……全都知道了。”
李笺保持着体面,淡淡的回道:“嗯。”
段何问:“一清二楚?”
李笺答:“一清二楚。”
段何走得很慢,龟速的速度也有走完的一天。
屋内的空气不好,呛得人又想打喷嚏又想咳嗽,开口说话喉咙里好似沾了灰。
鲠的人几欲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段何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曾想会来的如此之快。
让人始料未及,还没做好准备,被迫按下了开始键。
“李先生。”段何看着桌面一叠一叠的相片,走上前,下垂的眼始终不敢直视李笺好看的桃花眼,“我可以解释的。”
虽然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无功,这间屋子呈现出的事实胜于雄辩。
李笺似笑非笑:“解释?”
他捏住段何的下巴,手劲使力,逼迫他直视他的眼睛,“我看到的就是事实。”
段何的下巴捏出红印,跑得匆忙,衣衫凌乱的露出锁骨处大片的暧.昧痕迹。
藏在袖口的手不闲着,解开了缠绕在手腕处的绷带,纯白的绷带层层叠叠散落一地,粘上了灰。
日日相处,段何自知李笺爱极了这双手,在他故意为之的触碰下,往日清冷如高岭之花的形象。
土崩瓦解。
哪还有半点白日里的正经样儿?
“我们本来就不纯粹,你为我,我为财。”段何修长的指尖轻抚李笺的脸颊,“就当从未发生过。”
“成全你我。”
按照人设,原主是会说出这句话的人,性情扭曲、病态的原主未尝过被爱护关心的。
李笺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照耀在太阳底下的人,如何甘心回到黑暗。
像原主这类极度他贪心的人,两手都要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要断的就是这上面的根。
李笺冷脸打掉抚摸他的手,一手遏制段何的两只手的腕骨,反身把人抵在窗边。
“成全?”李笺面带嘲讽,“这屋子遍布都是方槿的相片,你跟我说当没发生过?”
“段何,你应当很恶心和我亲近吧?”
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段何,胸膛用力起伏,费劲的汲取周遭因李笺的贴近,愈发稀薄的空气。
他目露不解,未曾想李笺会生出这般离谱的想法。
难道说每个日夜的亲昵,都说明不了他其实非常喜欢和李笺亲近吗?
段何辩解道:“我没有。”
李笺好似听到了可笑的笑话,“没有?”
他的指尖蜻蜓点水般点了点段何的唇瓣,呼出的气息通通洒在他的脸上。
“吻在你眼里是不是恶心到避之不及?”
段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