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摇头点着他们,手上镣铐叮当响:“就你们这样的还在衙门当差?说出去都被人笑话。”
“徐老爷,绝对是他!他会功夫,轻功肯定也不错,偷个人完全不在话下!”胡勇挣扎着起来,戒备地看着秦休。
沈定一掌拍在自己脑门:“我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么?若真是我们干的,我们还会留在这儿等着被你们抓么?你也知道他功夫好了,若是要逃,就凭这副镣铐和你们能拦得住么?你要不要再去查一查?还是你被那钱溢用钱买通了,非要把脏水泼我们身上,好洗清他的罪名?他给了你们多少钱?一万两?”
“你、你含血喷人!”胡勇声音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
“跟你学的。”沈定无辜摊手。
“你……”胡勇接不上话。
“你再去好好找找线索,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可以走了么?”沈定看向堂上的县官。
徐老爷还没见过如此嚣张之辈,惊堂木再再一拍,将沈定和秦休关进大牢。
大牢阴暗潮湿,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越往里走味儿越浓,沈定差点吐出来。狱卒将他们压进牢房。
沈定环顾四周,三面环墙,一面是铁栏杆,杆与杆之间的空隙用个缩骨功绰绰有余。
“秦休,要不我们越狱吧?”沈定笑言。
正在锁门的狱卒:“……”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手上锁门动作加快,确认锁好后飞快走了。
“……”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体验监狱生活的机会。”只剩他们二人,沈定心情倒是平和不少。
“抱歉,哥哥。”秦休道。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错的是他们。清者自清,等他们查清楚了自会放人。况且,有你陪着,这监狱也变得可爱了。”沈定宽慰。
秦休倏地挣断镣铐,扔到地上,脱下外衣,展开平铺在石床上:“哥哥坐。”
“没关系的,我并不……”沈定话未说完,秦休不由分说,一把抓过他的手,让他坐下:“暂时委屈哥哥了。”
“不委屈,好兄弟有难同当,应该的。”沈定既已经坐下,也不扭捏,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秦休也坐。
秦休落座,表情严肃:“我们被当成替罪羊了。”
“嗯?那狗官真被收买了?”沈定问。
“估计是,昨晚他们说钱溢是钱员外的独子,人是在他身边消失的,他是第一嫌疑人。现在反一口咬定是旁人所为,就是看我们面生,又是外客,好欺负。”秦休道。
“黑的还能说成白的?”沈定不解。
“屈打成招即可。”
“呵,那他算是踢到铁板了。敢惹到我们头上,我必叫他悔不当初。”沈定颇为不屑。
“硬的不行,他之后可能会换软的。劝我们认罪,那花魁名声再大,在世人看来也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贱籍,若是认了罪,并不会抵命,最多也只是流放个三年五载。”秦休不带任何情绪道。
“岂有此理?律法呢?道德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秦休仿佛看尽世事炎凉。
“你觉得是那败家子做的么?比如失手杀人?”沈定凝眉思索。
“不会,他没有理由和人闹翻,葛山山也断不会做得罪金主的事。”秦休摇头。
“那会不会是葛山山自己跑了,同人私奔?”沈定又问,但随即便否定了这一想法,“也不太可能,葛山山成名已久,在名流圈是个名人。身为风尘女子,能走到这一步属实不易,就连接客也能按自己的喜好来,日子过得想必不差,没必要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再者这样的女子自然心高气傲,很难有男子入她的眼。”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沈定和秦休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对方的意思,异口同声:“第三者。”
还是个武功高强有勇有谋的第三者,能在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大变活人。之后再把事情嫁祸给包了葛山山的那个倒霉蛋。反正认了罪也不会丧命,不过受些皮肉之苦,无伤大雅。只是没想到那个倒霉蛋是钱溢,钱员外自然不舍得让儿子受苦,便用了钞能力洗清儿子的冤屈,衙门为堵悠悠众口,只好再找替罪羊。秦休正好参与了竞价,有充分的动机,由此成了他们的目标。
可这个第三者是什么来头呢?葛山山的极端爱慕者?其他女子的嫉妒?亦或是她得罪了什么人?没等沈定和秦休讨论个所以然来,钱员外找上门来了。来人是钱家的管事,姓乔,一副精明相,看着很会来事儿,没什么坏心眼儿,但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他果然是来劝他们认罪的,沈定惊奇地看了秦休一眼,预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