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少爷是被冤枉的,他胆子小也没什么见识,怎么干得出这样事呢?绝对是有人想加害于他,但苦于没有证据,风月楼那边也不肯善罢甘休,非说是被歹人所害。我们家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被流放了,就他那小身板儿,不出三天,绝对就呜呼哀哉了。”乔管事作揖过后便声泪俱下,可怜兮兮地伸出三根手指道。
沈定不为所动,所以呢?关他们什么事儿?谁让你家少爷倒霉呢,非要争,若是被秦休得了,那人岂能占到半分便宜?他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放心,我家老爷定不会亏待二位,路上会打点好,给两位多些优待,也会准备一笔丰厚的盘缠。”乔管事继续晓之以情。
“哦?你家老爷准备给多少银子?”沈定挑眉。心里却想着,就算把所有家产送出来他也不稀罕,你家老爷再有钱能拼得过魔教?
“两位若是肯答应,多少随你们定。”乔管事脸上瞬间焕发光彩,豪气地说。
“这样啊,我们……不答应。”沈定慢悠悠回道,“身外之物,多了无用。况且你家老爷的银子,我怕到时有命拿没命花。”
乔管事脸一下垮了,似乎想瞪沈定,随即恢复笑颜,和颜悦色道:“两位公子瞧着英俊潇洒,还没娶亲吧?男儿立世,应该成家立业。这样,只要你们应了这事,除了金银珠宝外,良田屋舍、美人妻妾,应有尽有。家中若是有亲人需要奉养的,也只管告诉我,我家老爷可提供经济上的支持,替二位养老送终。”
“这么周到?我考虑一下。”沈定状似认真点头,然后拒绝,“考虑过了,不行。”
乔管事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几乎咬牙切齿:“那二位要如何才肯呢?”
“哎哟,我这刚醒就被抓到牢里了,这一整天滴水未沾的,没力气想。”沈定作苦恼状。
乔管事会意:“好说好说,是我的疏忽。我这就让人准备吃食。”
“麻烦您了,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河里游的都要有。哦对了,酒千万多备些。”沈定从善如流点菜。
“……如您所愿。”
不多时,大餐便送来了。牢里没有桌子,只好一一摆在地上,色香味扑鼻,馋得其他牢房的人直骂。
沈定招呼秦休来吃饭,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吃饱再说。秦休将石床上的衣服单手掀起,转移到地上,正好落在盘子前,分毫不差,动作行云流水,衣服在他手里如同听话的木偶,任凭操作。
沈定鼓掌惊呼,边夸赞边盘腿坐下,拿过一瓶酒开封后递给秦休。秦休也挨着沈定坐下,接过喝了一口,酒水入喉,喉结上下沉浮。
“如何?”沈定问。
“还行。”
那就是很不错了,沈定点点头,拿过筷子,扫视满地的美食,就近夹了块红烧肉,正要放进嘴里,又顿住:“这菜里不会有毒吧?”
“放……你把钱家当成什么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是万万不会做的。要是这菜里有毒,就让我家老爷即刻破产,我老无所依不得好死。”乔管事激动道。
“贵府做事还真让人捉摸不透啊。”沈定笑笑。
乔管事一噎,瞬间没了方才的气势,要笑不笑。
沈定仿佛身处宫殿,胃口极好。别说,这有钱人家的嘴就是刁,厨子水平极高,道道都是精品。吃到极美味的,便夹了到秦休碗里,让他也尝尝。他似乎对满桌的美食并不感兴趣,只是喝酒。但沈定就像请客的主人,热情推荐,在他火热的目光下,秦休才动筷吃了,随后点点头,沈定接着继续吃。
等吃得差不多了,沈定刚一放下筷子,乔管事就道:“两位吃得可满意?”眼神却在说:小祖宗啊,行行好吧!
沈定擦擦嘴:“这事儿真不是钱溢所为?”
“当然不是,就他?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乔管事闻言嫌弃不已,装也懒得装。
“那也不是我们所为,真凶另有其人,衙门不该彻查么?”沈定问。
乔管事摇头:“衙门一口咬定是我家少爷做的,门窗全然没有被撬的痕迹,整个风月楼都自说葛山山进屋后,就再没见她出来过。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我家少爷了,可少爷说他喝了几杯酒后便和……上床休息了,但还未做什么,便觉困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房里只剩下他一人。”
“那老鸨失了摇钱树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打定主意碰瓷我家少爷,敲我家少爷一笔。但我家老爷平生最恨这些风月场所,又得知少爷花了一万两只为买一个戏子的区区一夜,自是一分也不肯再给那老鸨。哼,贪得无厌,都得了一万两了还嫌不够。”乔管事说着带了几分不屑与怒气。
“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我俩身上了?”沈定指了指自己和秦休,你看我们脸上写着“大怨种”仨字么?
“我家老爷这也是万不得已被逼无奈,二位可想好要什么了?我家老爷极尽满足。”乔管事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你们给衙门送了多少钱?”沈定忽问。
“不多,就……”乔管事不说了,眼神戒备,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没有送钱,袁老爷可是个清官,不过是募捐了一些,衙门修葺各项物质都需银子,我们身为百花镇的一员,尽些心意应该的。”
“行了,回去吧。这事儿既然不是你家少爷做的,就没他的事了。若是你家老爷问起来就这么答,还有这几天让你家少爷老实在家待着,别再出去花枝招展。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沈定道。
“那你们是答应了?”乔管事面露喜色,但仍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