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关闭。又点开,又关闭。如此反复。最后竟然不小心按到表情包发了过去。
手忙脚乱地撤回,删除聊天,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褚湛忘了,消息发过去就算撤回也会有提示。
沈修筠半夜忙完拿起手机时看到系统通知,四个小时前褚湛撤回了信息。
微信界面只有他的对话框,在第一位。
褚湛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给他发消息又撤回,八成是中途反悔。
这要是搁过去,他就当没看见。现在嘛,一来他要利用褚湛达到一些目的,二来,“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没有这样的道理。
有事?
发送,锁屏。
沈修筠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起身泡了杯浓茶。
窗外,繁华的城市已经睡去,道路通明,寥寥几辆车载着夜归人驶过。专案组的办公室里,开会用的大桌子上摆着几份已经凉掉的晚饭,新的资料从别处拿来,饭盒被摞在一起推到角落。
翻资料的声音,鼠标的点击声,键盘的敲击声,一刻都不曾停歇,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他们必须快马加鞭的找到嫌疑人,这样才能尽可能的避免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章鑫。”
“到。”
“把2号案的资料全部给我。”
凶案现场发生两起案件,为了方便区分,人皮案命名1号案,另一个案子是2号。
沈修筠看过2号凶案的现场,是人为,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而且2号案的案发时间也比人皮案早,两个案子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现在人皮案没有进展,他只能把所有线索重新过一遍,把时间往前推,进一步扩大范围。
说完,没有得到答复,沈修筠抬头看向章鑫,年轻人吞吞吐吐地解释,2号案之前不在他们组,是在分局那边,后来人皮案调查过程中发现那个房子还涉及一起命案才并了过来。
但是好巧不巧,分局前段时间发生了一场火灾,很多资料都被烧毁了,其中就包括2号案。
真的只是巧合吗?
沈修筠望着白板上1号案的案情分析,五个被害人毫无关联,甚至没有共同点。因为当务之急是人皮案,所以大家都忽略了最开始发生的命案。
命案,才是起点!
“1号案先暂停调查,所有人查2号,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确保效率,专案组分成AB两组,A组继续工作,B组立刻休息,天亮之后B组和A组交接。
沈修筠一夜未眠,到酒店时头昏脑涨,纵然眼睛一闭就能睡着,他还是坚持洗了个澡。
一头栽进床里,迷迷糊糊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褚湛。
他回了两个的问号。
还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钓鱼,谁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当年的错他才不会再犯。撩完就跑,故技重施,惯的臭毛病。
手机一扣,很快房间里只剩下绵长的呼吸。
那晚褚湛风风火火跑路沈修筠是知道的,他守着一壶热茶变冷坐到天明。茶水从滚烫,到温热,再到微凉,最后彻底冰凉。如同,磨枪走火的那瞬间,冲动,酒精勾起欲望,一点点冷却,最后冷静的分析自己为什么心乱了。
从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抽丝剥茧,推导因果,甚至写了一篇论证,证明不是因为褚湛。
可兜兜转转都绕不开他。
他于他而言,始终是特别的存在。复杂到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利用,还是在乎。或者是像若望习惯白洛那样习惯身边有个随时打破他规则的人。
褚湛刚走的两天,沈修筠还自欺欺人耳根子清净不少。时间一久,谎言一戳就破。
那天桃夭说她想褚湛,褚湛不在都没人陪她玩,她要去东山寺找褚湛。
而他听到的瞬间竟然想的是,他也去。
顿时,沈修筠的论证终于有了结论,他不得不承认他又踩进了褚湛这个坑里。
偏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除非他眼再瞎一次。
“沈修筠,你天天坐办公室缺乏锻炼,我们去爬东山寺吧!我去找褚湛玩,你锻炼身体!”
第二天沈修筠准备去东山寺再次论证自己结论时,桃夭拦住了他,手脚并用地抱住他的小腿。
有了更好的理由,他开车带桃夭去了东山寺。
只是没想到东山寺对妖族的压制让桃夭寸步难行,最后他不得不替小朋友传话,亲自进寺寻褚湛。
谁想,扑了个空,褚湛已经走了。
“他去哪了?”
“师叔和我师父云游去了。”
沈修筠黯然离开,却不知小和尚见他跨出山门后扫帚一丢,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给自己师父打电话,但师父没接。
课业繁忙,等小和尚再想起这个事情时已经过了好些天,他第一时间找师父,没想到师叔也在。
褚湛一听有人来找自己,下意识以为是白洛,叮嘱小师侄不要告诉白洛他的行踪。
毕竟又到了信用卡还款日,他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师叔你放心,我没有给他说你去了哪里。”
“做得好,下次那个女施主再来的时候……”
“师叔,不是女施主,是男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