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那个男施主是谁啊?”
还能是谁,除了沈修筠,谁会来找他!
老头子就算了,他在老头子那里能排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但是,沈修筠为什么来找他?
“长得还挺好看的,声音也很好听。”
褚湛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自家师兄,仿佛在说,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对方略施美人计就临阵倒戈了。
“师叔,他是你朋友吗?”
“我怎么知道?”
小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他说你知道……”
“我不知道。”褚湛捻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
“师叔,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又不是出家人,“师叔和你师父忙着呢,你乖乖守家,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褚湛挂了电话,然后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昨夜他仔细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还是自力更生。找沈修筠,难免被迫沦为打工人。于是给师兄了尘打电话,让他今日来一趟。
血煞去过九号楼的案发现场,那里有人皮。他现在需要再确认其他人皮案的案发现场是不是也有血煞的痕迹,如果都有,现场可能留下普通人发现不了的线索。
血煞迟迟不出现,指不定憋着坏呢。而他的耐心已经耗到底。
罗旺不出门,他也懒得胡诌理由忽悠熊孩子和自己出门,索性让师兄下山,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暂时保护罗旺。
“今早起来我已经在房子附近放了阵法,血煞来了有得熬。”
师兄道行浅,自保还行,如果要额外照顾罗旺确实强人所难。但有阵法相助,再加上师父留下的护身法器,缠住血煞错错有余。就算血煞想争个鱼死网破,也能拖到他赶回来。
褚湛翻出自己的布袋子,拎起袋角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抖出来,零零碎碎的东西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这是同生符,你一张我一张,你如果有危险我会知道。”
他把已经叠成三角的符纸递给了尘,“千万别乱放,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
罗旺的同生符,一会他想办法放在他身上就行。
“给你说了好几次了,东西不要乱丢。”了尘捡起被褚湛随意扔在地毯上的布袋子,袋子打了好几个补丁,有的地方还是一层叠一层。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褚湛会是这么节俭的人。平日里抠抠搜搜的,捡别人穿过的半成新僧袍穿就罢了,一个布袋子竟然补了那么多次还舍不得扔。
要说他宝贝吧,随手一丢也没见着多宝贝。可要说不宝贝,这么个破烂玩意儿用不着一直带着。
“这是什么?”
了尘发现布袋子下面还有一截宛如婴儿手指大小的木头,褚湛看到自己一直在找的东西,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忘拿了。”
“怎么还放了块木头。”了尘把布袋子折好放在褚湛身边。
木头平平无奇,比起地毯上其它宝贝实在是差远了。
“你可千万不要小瞧这截木头,这可是某个大妖原身的一部分。”胡乱收起地毯上的东西,褚湛唯独拿起木头递给了尘,“危急关头喂点血,能保命。”
“这么厉害?”
“非常厉害。”
“比白洛还厉害?”
“差不多吧。”就是她本人。
褚湛永远都忘不了那次生死一线之际,他的血滴在木头上,木头如枯木逢春枝繁叶茂将他护在其中,白洛从天而降,摇着她的扇子,遇妖杀妖,遇鬼杀鬼,行过之处步步生莲,莲花被血染成了红色,妖冶的红,红得艳丽。
有白洛保护,师兄和罗旺应该无忧。
“保命的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有这个。”褚湛示意他手上的佛珠,又拍拍布袋子,“还有这些。”
“放心吧,我惜命。我还想给我家老头养老送终呢。”
做好细致安排,褚湛出门去另一个人皮案的案发地。
地方在西城,大致位置他上网搜了搜当地新闻,八九不离十。
瑰丽的晚霞铺满西边,夕阳半藏在云层之后,余晖落在城市的建筑群像是镀上一层金。
深秋的日落多了一丝萧瑟之意,枯黄的落叶堆在树脚,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残留的几片树叶轻轻摇曳。
金黄色的银杏树叶打着旋翩然落下,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停在手心。
手掌侧翻,落叶归根。
褚湛快步朝小区外走去,他没有用罗家的车,尽管他知道开车出去会更快,而时海霞也说家里的车子司机随他调遣,但他不习惯。
单干久了,习惯隐藏行踪。
眼看大门就在前方,灼热感突然自大腿传来,一低头,右边的裤兜已经烧起来。
出事了!
褚湛转头就朝罗家别墅跑,一边跑一边拍火。
师兄的同生符在左边,罗旺的在右边。右边烧了,说明罗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