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湛的血煞气过重,一般的灵物近不了他的身。就算进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方才我探过了,他已无大碍。倒是你,你的执念太深,被困住了。”
隐隐约约地,褚湛听到有人在说话。远处还有虫鸣蛙叫和人声喧哗,有些热闹,也有些吵。
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木制的房梁,他们已经回到了阁楼,此刻他正躺在阁楼一层的长凳上。
阁楼的门窗都开着,外面有月光照进来,给阁楼涂上了一层冷辉。
沈修筠和若望站在阁楼门口,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身就见褚湛已经坐了起来。
“嘶。”
褚湛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坐起来的时候碰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你没事吧?”
“没事。”褚湛以意念愈合了手上的伤口,揉了揉被摔的地方,真的是骨头架都在疼。但他也没忘了正事,一边揉肩一边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明明是在阁楼的顶层。
“若望带我们下来的。”沈修筠解释,“我们被困在幻阵里面,执念越深就被困得越深。”
“执念?”
褚湛细细回味这两个字。他原本被困在水上面,后来是想救沈修筠才开始不停地放血画符,然后就掉进了雪山。如果说他是因为救沈修筠产生了执念,那沈修筠为什么会被困在里面?难不成是因为空间里出现的那个女声?
莫不是沈修筠始乱终弃,把人家姑娘的心给伤了个彻彻底底?
“沈修筠,你以前是不是欠了什么风流债啊?”
褚湛的八卦之心如熊熊烈火,挤眉弄眼地看向沈修筠。
沈修筠睥睨:“说起风流债,我哪比得过你。”
“我没开玩笑。”
褚湛言归正传,把他在幻境里的所看所听讲了一遍,着重渲染了那个女人的绝望。
“那种凄惨,怎么说呢,就像是你最爱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地剥夺了,而你毫无反抗之力。”
“你们都没有听到吗?”见二人莫名,褚湛不死心地问。
“没有。”
若望没有回答,半垂着眼睑看着手心。他没有听到褚湛所说的凄惨声音,他在幻境里遇到了白洛,她满身是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委屈地望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最后只剩死寂。血泪从她的眼中流出,落在水面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色莲花。
“若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若望什么都没说,直接把那个幻象杀了,然后他就找到了已经昏迷的褚湛和沈修筠。
因为知道那不是真的白洛,所以他下了杀心,没有丝毫犹豫,却是被幻象里白洛破碎的眼神缠绕了情绪。
她的痛苦好像扯动了他的心弦。
“若望。”
若望回过神,敛去心里的杂思,语气平平淡淡,“我只是把幻象杀了。”
厉害。
褚湛又一次给若望竖了大拇指,不愧是天上那帮子仙人的头号人物,人狠话不多。
不过他还是很想知道沈修筠到底在幻境里面看到了什么,竟然会陷进去。结合之前若望说的,执念太深,被困住了。那沈修筠的执念是什么?
“既然那个女的不是你的风流债,那你是看到了什么,我喊你那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修筠看着褚湛没有说话,褚湛被他幽幽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估摸着自己运气顶顶好,一踩就踩中了他的核心爆炸区,于是笑嘻嘻地打岔,“好好好,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看到什么是你的事情,我不问。”
说完,他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在心里疯狂对着沈修筠输出,“我去,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交流信息而已,又不是扒你的衣服,用得着这么藏着掖着吗?”
“阁楼顶层有芦笙吗?”
沈修筠问,若望摇头,“很空,什么都没有。”
这也是让若望奇怪的地方,阁楼是一个阵法必然会有镇阵之物,如果芦笙在阁楼中,以他们之前的推断,芦笙就是阵眼。但实际上,芦笙不在这里,那阵法的阵眼到底是什么?
褚湛和沈修筠同样好奇,于是一行人重新上了阁楼,一层一层的上去,到了顶层果然如若望所说什么都没有,就连幻阵也消失了。不仅是阁楼的阵法消失了,就连整个革朗的阵法都停止了运转。
厉害!
褚湛觉得他完全可以献上自己的膝盖,就是不知道若望收不收徒。
然后再对比白洛,他终于知道他在档案局的那些年为什么混得那么惨了,不怪对手太厉害,还是队友不够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