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瞻荣被妹妹这么一说,尴尬地挠了挠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呃!我是说你还会长大,等大了就不怕压……”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别扭,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刘秀儿在心里直翻白眼,心想,哥呀!我和你有多大仇,居然说出让我任人压的话,你可真是我的 “好哥哥” 呀!
她板起脸,严肃地对刘瞻荣说道:“哥哥,少话少招祸。”
“我说错了?” 刘瞻荣一脸茫然,挠了挠头,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当然是错了,不管我多大都不能让人压头,若是把我的头压扁了,日后变丑了,你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代。”
刘秀儿越说越气,心里盘算着,得找面铜镜好好瞧瞧自己的模样,是不是已经面目全非了。
都怪自己扮小少年扮得太像,无懈可击,搞得连亲哥哥都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能像对待男孩子那样粗鲁对待。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伪装太过成功,才没人看出她的异样呢?
刘瞻荣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楼锦朔,郑重其事地说道:“楼,你听见了没,从今尔后不许随意压小九的头,她是我们一家人的心肝宝贝。”
楼锦朔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吵闹得厉害。
他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轻轻一弹,满脸不耐烦地说道:“啰嗦,有军务在身还不赶快回去,延误军机先打二十大板,你出来也够久了,小心你的血狼军有异变。”
说罢,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这一堆烦心事。
皇家之中,那盘根错节的繁杂事务,恰似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厘清。
诸位皇子随着年岁渐长,野心也如同春日野草,悄然滋长,开始暗自布局,投身于那残酷的争权夺利漩涡之中。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皇后一派,以宰相东方承为首,全力支持三皇子。
三皇子身为嫡出正统,本就占据着天然的优势,加之又有文官集团在背后鼎力相助,朝堂之上,诸多官员纷纷为其摇旗呐喊。
然而,这一派势力也并非毫无破绽,他们所欠缺的,恰恰是至关重要的兵权。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没有兵权傍身,就如同在狂风巨浪中的孤舟,虽有诸多助力,却也飘摇不定。
而皇上呢,相较于三皇子,似乎更看重皇贵妃所出的四皇子。
本朝的立储规矩,嫡庶长幼并非决定因素。
皇上自己便不是嫡出,其生母的位阶也并不高。
四皇子背后有实力雄厚的卫国公府作为支撑,卫国公府手握重兵,在朝堂之上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如此一来,这场皇位之争,究竟鹿死谁手,实在难以预料,各方势力皆在暗暗发力,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刘瞻荣虽为人耿直,有时甚至显得有些一根筋,但对于旁人隐晦的提醒,他心里还是能明白其中深意的。
只是,他满心忧虑,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刘秀儿身上,轻轻唤道:“小九……”
在这复杂的局势之下,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
他深知朝堂争斗的残酷,生怕妹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楼锦朔见状,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刘瞻荣的肩膀,一脸笃定地说道:“有我看着,不会有事。”
他平日里行事作风虽有些随性,甚至给人一种恣意妄为、眼高于顶的感觉,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心里还是有杆秤的,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刘瞻荣听了这话,犹豫了片刻,而后苦笑着说道:“我是怕你欺负她。自从亲眼看过刘家人是如何折磨她,我如今是见风就怕,谁也不敢信任。就怕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她又得蜷着身子,倒在地上,任人泼水,任人踢打……”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目睹的那一幕幕悲惨场景,妹妹遭受的苦难,如同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他们还敢泼她水,踢打她?”
楼锦朔听闻此言,目光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意,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
他虽年仅十五岁,却有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宛如一柄擎天巨刀,仿佛一劈便能斩断山河,再劈可裂万里江山,三劈能碎日月星辰。
这般气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
熟悉他的人,无不会感慨,若是楼锦朔投身军中,日后必定又是一员威震四方的大将。
只可惜,楼家如今手握的兵力已然令人侧目,若是再出一名掌兵的将领,仅凭 “拥兵自重” 这一条罪名,便足以让楼家全族覆灭。
虽说如今有皇帝的信任与器重,但楼家上下仍需谨小慎微,行事如履薄冰,因此,楼锦朔的一身才华,也只能暂时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