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睿抄起药杵往二哥脑门一敲,硫磺粉混着雄黄末簌簌落进莲花盏。鼎耳螭纹青光暴涨,活似吞了二斤朝天椒的竹叶青,"噗"地喷出团青火燎着了白子辉的宝蓝绸裤。
"哎哟喂!"白子辉捂着屁股满院乱窜,活像只着了火的锦毛鸡,“三弟你这是要烤了下酒啊!”
白守仁抄起扫帚追着打:"该!让你喝那劳什子圣水!"老爷子枯手抡圆了虎虎生风,“老子看你是五行缺揍,八字欠抽!”
白子辉蹿上晒药架,镶银线的裤衩飘成投降白旗:"爹!爹!我这是中了邪啊!"话音未落,封玄清剑穗一卷,将他倒吊在忍冬藤架上。三光潮生剑的潮水声里,鼎口喷出的青焰将人裹成个元宵灯球。
“啪!”
白守仁的药杵砸在紫檀柜上,百年老木裂出朵歪扭的莲花。
"别叫我爹,你都快把无生老母认作你爹了。还咋了?"白守仁扯着川音蹦起三丈高,活像只炸毛的芦花鸡,“你三魂七魄被狗啃了!捧着圣水当琼浆,撅着屁股往墙缝抹,知道的当你是白家二少,不知道的以为哪个粪坑爬出来的屎壳郎!”
白子聪从药柜后探出半个脑袋,玄色箭袖沾满蜘蛛网:"老二昨儿还说要给咱家祖坟改风水,刻满莲花纹好接引圣光…哎哟!"话没说完挨了老爷子一记飞杵,捂着后脑勺直转圈。
白子睿蹲在药碾子上啃朱果,果核精准砸中二哥发间莲花簪:“二哥这是要改行当花匠?赶明儿给祖宗牌位雕个并蒂莲,清明上供都不用带花了!”
"都闭嘴!"白守仁枯手拍得《千金方》哗啦响。
"清哥哥轻点烤!"白子睿蹲在七星鼎旁添柴火,“半熟就行,二哥脑子本来就不灵光…”
藤架突然传来"嗝"的一声。白子辉喉头滚出团墨绿粘液,"啪嗒"砸在青砖上,扭成条拱背的菜青虫。鼎火"呼"地窜高三尺,将蛊虫炼成撮飞灰。
"我…我这是…"白子辉晃着倒挂的脑袋,活像条风干的咸鱼,“要往生极乐了?”
白子聪抱着《千金方》再次从药柜后乌龟探头:“二弟这是要往真空家乡当新郎官去咯!”
"当个锤子!"白守仁药杵敲得晒匾叮当响,“再敢提那劳什子老母,老子把你塞丹炉里炼成六味地黄丸!”
白子睿拿药杵戳了戳二哥肚皮:“傀儡蛊解了。说说,怎么中的招?”
"就…就那日去翠云阁听曲…"白子辉话没说完,老爷子扫帚柄"咣"地砸在藤架上:“龟儿子!还敢逛窑子!”
封玄清剑穗一卷将人放下,月白袍角扫过满地狼藉:“城中百姓倒未见中蛊。”
"洗脑可比下蛊狠多了。"白子睿踢了踢地上焦黑的蛊灰,“您瞧那满大街磕头的,比王铁匠啃儿媳还邪乎。”
檐角忽传来瓦片轻响。白子睿甩出硫磺砂,惊得梁上偷听的莲花冠胖子摔成个滚地葫芦。那厮怀里朱砂笔骨碌碌滚到白守仁脚边,笔杆上"无生老母"四个字亮得刺眼。
"道爷我这是…"胖子话没说完,药杵"咚"地扎进裆前三寸:“再敢往我家墙头画王八,老子让你当太监!”
白子睿吐出果核,硫磺晶粒在青砖上蹦出北斗阵,"方才溜达半条街,就二哥这个憨货中了傀儡蛊——"他忽然抄起药杵捅了捅白子辉肚腩,“二哥哥,那圣水啥滋味?”
白子辉脸皱成个苦瓜:"甜丝丝的,像掺了蜂蜜的洗脚水…呕!"话没说完被老爷子一杵怼到墙角,抱着痰盂吐得昏天黑地。
白守仁枯指戳向城隍庙方向:“明日那劳什子圣女开坛,保不齐又要作妖!”
"作妖好啊!"白子睿狸猫般窜上房梁,"正好逮她个现形,炼成傀儡给清哥哥端洗脚水!"话音未落,封玄清的剑鞘已削落他半截衣摆。
月明星稀时分,白子睿蹲在屋顶啃烧鸡。七星鼎在膝头嗡嗡震颤,鼎耳螭纹渗出青光:“清哥哥瞧见没?这蛊虫炼成丹给二哥,少说能涨三成智力!”
封玄清并指抹过剑脊,霜色剑气将鼎中挣扎的赤虫冻成冰碴:“明日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