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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邪神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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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元丰这一晕睡了整整两天,期间更是梦魇不断。

在梦中,他回到了和胡定生相识的那天。

那还是五年前,他初到郁山镇的时候,走在街上无意和胡定生撞在了一起,两人就此相识。

钟元丰是棺材子,又作为义庄的守尸人,人人都嫌他晦气,不愿靠近,唯有胡定生一人愿意和他接触,时常来义庄陪他玩闹说话。

守尸的工作不足以支撑钟元丰的生活,他就帮助明器店折点元宝做些纸人赚钱,胡定生有时来见他在忙,也会毫不嫌弃地给他帮忙,时间一长,两人渐渐熟络,钟元丰忍不住问出困扰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

“定生,他们都嫌我晦气,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做朋友?就不怕犯了忌讳吗?”

胡定生不太会叠元宝,学着钟元丰的动作反复弄了许久才艰难叠好一个,笑道:“我是读书人,不信这些。”

钟元丰一愣,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还是信信吧!我是棺材子,生来不详,克死了父母和叔亲,就连后来收养我的师父也暴毙离世,你长时间和我接触,恐怕会对你不利。”

关于自己的身世,钟元丰已经很久没有向主动提及。

或许是胡定生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让他放下了戒备,让他不由地将自己那不堪的出身全算盘脱出。

钟元丰是棺材子,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因病身亡,那时钟元丰尚不足月,大家都以为他也会保不住,没想到盖好棺盖刚准备下葬,棺材里传来一阵婴儿啼哭。

钟元丰的父亲打开棺材一看,发现钟元丰竟然提前出生,并且平安无恙。

棺材子向来被视作不详,又有厉鬼转世的说法,因此钟元丰出生后,附近的邻居都不待见他,有人甚至还劝他父亲就近找条河把他淹死即可,省得祸害其他人。

钟父没有听从邻居的劝说,他认为钟元丰是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养大。

他的一意孤行遭成的结果就是在钟元丰三岁生辰的时候,上山打猎坠崖而亡。

钟元丰的生辰,成了父亲的忌日。

钟父下葬之后,钟元丰叔父一家念及他年少无依,主动收养了钟元丰。

在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家人间的善良相助时,随之而来的就是叔父一家被催债之人砍死,一家五口,加上一条大黄狗,尸体全部陈列在院中,只有外出玩耍的钟元丰逃过一劫。

短短四年不到,钟元丰便先后克死了七人,他是厉鬼转世的传闻愈演愈烈,左右乡邻都对他避如蛇蝎,烂菜叶子臭鸡蛋争先恐后砸在他的身上。

钟元丰被赶出了家,无处可去的他来到了城外义庄。

看守义庄的老刘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瞎了一只眼,说话时嗓子里像是卡了痰,让人听不太清。

刘老头守了义庄大半辈子,没成婚也无儿无女,一见钟元丰这个萝卜头就喜欢,笑嘻嘻道:“小子,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留在义庄?我可以教你一些扎彩的手艺,这份工作虽然不怎么讨喜,但填饱肚子肯定没有问题。”

他一笑,脸上堆满了褶子看起来十分诡异,但钟元丰却从他的面容中看出一丝和蔼。

留在义庄有个家,钟元丰何曾不想,可一想到那些被自己克死的亲人,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是棺材子,是不详之人,留在这儿克你。”

换作旁人,一听到“棺材子”三个字早已跳得老远,可刘老头丝毫不觉得恐惧,兴奋道:“哎!那正好,你是棺材子,我是守尸人,咱俩正好凑一块儿,谁也别嫌谁晦气,你就给我一句话,留不留。”

钟元丰沉默半晌后,点头道:“留。”

就这样,一老一小一起守着一堆棺材过活。

钟元丰人聪明,又好学,刘老头传的手艺两个月不到就已学得滚瓜烂熟。

夕阳西下,两人一同坐在门槛上给一个纸人上色,刘老头语重心长的传授着自己的经验:“元丰,你要记住,纸人千万不能点睛。”

钟元丰仰着头,眨眼问道:“为什么?”

刘老头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说不能点就不能点,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打完之后,他又耐心讲其缘由:“纸人不点睛,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据说纸人一旦画上眼睛,就会具有灵性,甚至可能招来恶鬼附身,为祸人间。”

钟元丰身边还放着几个未上色的纸人,雪白的面部连五官都还没画出来,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钟元丰默默注视这些了无生气的东西,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被鬼附上危害人间会是什么样子,他喃喃道:“师父,点睛后它真的会被鬼附身吗?”

刘老头噗嗤一笑:“老头子我在义庄守了这么多年,说实话还没真正见过鬼嘞,不过干我们这一行业,最讲忌讳,老祖宗留下这些话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做后人的认真听着就行。”

钟元丰和刘老头一共相处了四年。

四年间,他慢慢看着刘老头的身体从一开始的硬朗变得骨瘦如柴,最后奄奄一息倒在他的怀里。

又一个和他关系亲近的人离世,让钟元丰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他的确是个不详之人,遇谁克谁,尽管刘老头临死之前再三解释他的死和钟元丰并无干系,但钟元丰还是把责任归结到自己头上。

为此,他故意将自己的性格变得孤僻,不与常人接触。如今,胡定生的主动接近让钟元丰感到心慌,他心里害怕,害怕胡定生也因为自己而不得善终。

念及此处,钟元丰不由想到了死在他怀里的师父,推开门尸体躺在院中的叔父一家,面色苍白,颤声道:“定生,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接触中,钟元丰发现胡定生和他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

他家庭幸福,父母安康,即使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可只要是胡定生的要求,家人也都尽量满足。

这样的条件下造就了胡定生乐于助人,活泼开朗的性格,钟元丰曾不下三次看见胡定生走在街上,主动去帮助那些有困难需要帮助的人。

他会毫不嫌弃的挽起袖子,帮街边忙不过来的面摊老板清洗顾客留下来的碗碟,也会在日暮时分帮着还没卖完菜的奶奶一起叫卖,不仅钟元丰,他对每一个人都付出了全部的善意。

每当这个时候,钟元丰都在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感触颇深。

胡定生这么善良的一个人,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叠好的元宝摊在手心,因为是第一次,叠得不太好,金箔纸上皱皱巴巴。

明器店的颜婆婆和钟元丰关系不错,即使送去的元宝中有一两个品相不佳也不会多说什么,但胡定生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做生意讲究就是“诚信”二字,一时的失城和用久失城没有区别。

他把元宝拆开,将金箔纸摊在掌心用力压平,一边压一边思索钟元丰的话。

胡定生早知钟元丰身世不一般,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总是刻意躲避,也不爱说话,不爱和人接触,脸上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明是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年纪,当他还在家里的全力支持中一心读书时,钟元丰已经背上了生活的重担。

守尸人不仅仅是看守义庄的尸体,有时遇到些荒野外无人认领的尸体,他也要负责将其带回义庄。

那些尸体中不乏有一些身形高大者,他们体重本就不轻,死后更是只增不减,钟元丰背着他们,走路都走不稳。

胡定生曾偶然遇到过一次钟元丰背尸。

那是一具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男性尸体,全身都已被泡的发白浮肿,隐隐都能闻到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但钟元丰毫不介意,用布随便一裹就放到了背上。

没有人会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甘愿经历这些,由此种种皆可推断出钟元丰过往非凡。

不过胡定生当时也不过十三岁,阅历有限,在他的猜测中钟元丰应该家中生了变故,只留下了他一个人,为了生存,小小年纪的他才不得不以此谋生。

又或者是他的父母本就从事相关的行业,钟元丰属于继承衣钵。

现在,他听完钟元丰详细提及完自己的身世后,胡定生才发现事实远比他想象的要惊讶奇许多。

棺材子。

这个词汇胡定生不是没听说过,幼时隔壁镇上有一个男人报案,说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失踪,后来经过官府仔细盘查,才发现是他自己觊觎妻子的嫁妆,索要不成便杀人灭口。

男人的妻子被他隐藏在一座新坟的棺材里,官府带人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女尸本应圆鼓的腹部干瘪,与此同时,她的□□多了一具长满蛆虫的婴儿尸体。

过来看热闹的左右乡邻都道这是生了个棺材子,幸好这婴儿没有活下来,不然以后说不定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一时间,棺中产子,恶鬼投胎的议论声大过男子杀妻,围观的人皆露出惊惧之色,所有人中,只有负责验尸的仵作一脸平静,将婴儿的尸骸小心翼翼拿出,又找了片安静的地方重新下葬。

胡定生也曾问过那仵作为何不惧?他的回答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如今,遇到有着和那惨死婴儿同样身世的钟元丰,为了不让他继续误解自己,胡定生将曾经仵作的回答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元丰,我之前曾见过一个仵作验尸,死者是个孕妇,死后腹中胎儿也是自己生了出来,当时仵作向我解释,所谓棺中产子,不过是因为母亲死后身体腐烂,腹腔中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气体。这些气体会将尸体中的五脏六腑全部挤压排除到体外,而作为尸体腹中的胎儿,便是其中之一。”

胡定生耐心解释道:“这些棺中出生的孩子其实和普通婴儿并没有什么区别,更不是什么厉鬼转世的不详之人。他们只是还未出生就遇到了母亲遭难,是个命运凄苦的无辜孩子罢了。”

“至于你说你克死了父母和叔亲,那更是无稽之谈,你父亲坠崖是意外,你叔父一家是因为无钱还债才惨遭杀害,就算没有你,这些事情也会发生,所以你没必要把责任怪在自己头上。至于你的师父,死时已过六十,寻常人到了这个年岁都已是半只脚踏脚鬼门关,他算得上是寿终正寝,和你更没有关系,你没必要因此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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