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峰的手在抖哦。"黎阳捏了捏环在胸前的手臂，把湿漉漉的恐龙水枪塞进他掌心，"给你充电！"

出溶洞的刹那，男人被强光刺得偏过头。黎晓冉摘下自己的遮阳帽扣在他发间，帽檐阴影里，他迅速往舌下压了片透明药膜。黎阳的笑声盖过了智能监测仪轻微的警报声，漂流筏冲进最后的瀑布时，三人交握的手在彩虹里攥成一团。

更衣室的智能烘干器嗡嗡作响。黎晓冉隔着雾气看见楚寒峰在隔间处理医用胶布，废弃的注射器针头在垃圾桶里泛着冷光。黎阳裹着浴巾跑来时，他正往肋下贴新的体征贴片，儿童润肤乳的桃子味完美掩盖了药水苦涩。

暮色中的摩天轮染着糖霜般的霞光。当轿厢升至最高点，黎阳突然从背包深处掏出皱巴巴的蜡笔画：三个火柴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上，落款日期是去年手术当天的凌晨。

"这是那天的许愿。"男孩把画贴在观景窗上，和真正的晚霞重叠，"现在实现啦。"

楚寒峰的金丝眼镜蒙着水雾，智能镜片开始频繁调节屈光度。黎晓冉握紧他冰凉的手指，在黎阳低头翻找零食时，迅速将暖宝宝贴进他西装内袋。霓虹灯次第亮起，将每个人眼角的晶莹都伪装成城市灯火。

返程的悬浮车载满夜风，黎阳蜷在儿童座椅里熟睡，怀里抱着赢来的发光水母玩偶。楚寒峰摘下起雾的眼镜擦拭，露出眼尾泛红的皮肤。黎晓冉调暗车窗，将他的叹息声关在降噪系统里。

智能家居系统启动夜间模式时，楚寒峰白衬衫下的体征贴片还在持续工作。家庭药箱最底层，未拆封的眼科药剂贴着"光敏性视网膜病变专用"的标签，有效期截止在下月初——正是黎阳下次化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