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两人都比之前心情凝重。
“送你回学校吧。”
花梦抬起头,此处离星大只有两公里不到,“好,你一会还有什么事吗?”
“有工作。”
花梦心里其实想带他进星大逛一逛,“赶时间吗?”
“还有一个小时。”
“好吧。”花梦低下头。
不紧不慢地,走出凄凄冷冷的医院外环路,靠近星大,街面渐渐热闹,吃喝玩乐的商铺多起来,年轻的学生们谈笑风生。
红梁绿瓦的星大正门口,有家长在给孩子拍打卡照,鼓励他好好学习以后考上星大。
“进去吧。”司雾在路口止步。
花梦转过身,他好像和她第一次见到时没有任何区别,整个人薄而冷,像把沉冰磨出的刀。
“以后,我还能去找你吗?”花梦试探地问,“不是去幸运bar,去……你家?你别误会,我可以继续请你做按摩理疗吗?就像寒假的时候一样。”
“不可以。”他字句清晰果断地拒绝她。
“我可以付两倍的酬劳,三倍也可以,四倍也可以……”花梦有点懊恼,她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想帮他。
“嗯,我知道。”司雾吸一口气,柔和了一些,“但是那个房子很快就要卖掉了,你不用再去找我。”
花梦惊愕地看着他。
原来,他已经想好了,要卖掉房子,清掉复习资料,当掉清高理想。
“司雾……”
“进去吧,我该走了。”
她进她的象牙塔,他渡他的现世劫。
“不要哭,不要再找我。”
“我们本就是,星与尘,云与泥,两道人。”
“我不出国。”
薄丰庭接起电话,便是花梦横冲直撞的这么一句。
他灭掉指尖的烟,“手续已经办完了。”
花梦气急败坏,“我在哪里读研,都不影响你的计划。”
薄丰庭利落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这是喻家的意思。”
“喻苏杭要镀金,我就得当太子伴读?”
薄丰庭笑着摇摇头,“他算什么太子,你也太抬举他了,况且,出国玩玩不好吗,十几岁那阵子翅膀没长全,天天想远走高飞,现在放你去,你又不乐意了。”
花梦苦笑一下,“我哪里逃得出星城这座五指山。”
高考那年,他对她说的原话被奉还。
薄丰庭把钢笔拆开,耐心地换墨、擦洗、安装。
“这是喻家的意思,我无能为力。”他重复道。
花梦放下手机,仔细想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直接打给喻苏杭。
对方接得很快,“梦梦,想我了?”
她单刀直入,“你在喻家站稳脚跟了吗?能甘心走吗?”
喻苏杭正在开车,闻言一记急刹,难得镇定地问:“怎么了?”
“喻夫人要把我们打包丢出国。”她言简意赅。
“你不想去。”喻苏杭问。
“你想去?”花梦反问,“乐意把山海项目拱手让给薄丰庭?”
喻苏杭笑一声,“梦梦,太聪明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可不可爱的,你又不喜欢女人。”
对面静了很长一会,花梦以为喻苏杭又要说什么惊人之语时,他把电话挂了。
薄丰庭说得对,喻家的事情还得喻家人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