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花蘩从地毯上伸出手摸灯。
昏黄的缀珠台灯亮起,花蘩揉着头往门口看,“你谁?”
“吃饭了。”花梦扶着门说到。
花蘩头疼欲裂,“出去。”
花梦垂下眼,慢慢退出来。
她延续着在学校的作息,白天看书写字,偶尔在厨房和阿姨一起做甜品,晚餐后便呆在房里不出来。
花蘩此生明明最恨“见不得光”四字,却偏偏身体力行将这四个字践行到极致。
每每入夜,便是狂欢派对开始的时间,花蘩力邀昔日圈内好友,在满堂过气导演、不得志摄影和雪藏模特中,寻求一声“女主角”的快慰。
“蘩蘩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混不下去了,人家是激流勇退,江湖再见。”
英雄白首,美人迟暮,偏爱就酒聊风月,推杯忆往昔,整宿,他们在荧幕放着最上流的艺术片,又做尽最下流的事。
花梦把头埋在被子里,仍被一次次惊醒。
熬到清晨,她像一条脱水的鱼,从床上爬起来。
轻手轻脚下楼,客厅满地狼藉,不堪入目,她披着毯子走到厨房倒水,一杯接一杯仰头往身体里灌。
抬手擦下巴的水渍时,她忽然感受到一道闪光,转头看过去,一个秃顶的男人正低头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喂,你刚拍了什么。”
男人醉眼惺忪,“蘩,怎么回事,你好像一夜回春了哈哈哈哈。”
花蘩踹了他一脚,仍旧醉得睁不开眼,嘴里啐了他一句。
“噢,怎么有两个女主角,这是维罗尼卡的片场吗?”男人坐在茶几上,伸手抢过花蘩怀里的酒瓶,从自己头上浇下来。
花蘩掀开身上破破烂烂的吊带裙碎片,抓着沙发靠背爬起来,“梦,去酒窖帮我拿酒。”
花梦不想理会,径直上楼回房间。
但没走几步,一只酒瓶就砸了过来,碎玻璃飞溅到她脸颊,楼梯上满是碎片,墙上炸开一朵绯红的烟花。
花蘩叱道:“小杂种,你以为这是在谁家啊!”
花梦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湿而黏稠,指尖上的血珠异常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