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二班,来一个。来一个,劳二班。”忽然劳一班那边传来整齐划一的拉歌声。“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象样!”“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劳二班自然不甘示弱。“冬瓜皮,西瓜皮,劳二班的人耍赖皮!”“你要急,我不急,让你等得干着急。”“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到底有没有?”两边的人都扯着嗓子喊,只差撕破喉咙。“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劳二班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大家齐声吼起来,怎么能没有呢?高涨的气势,洪亮的歌声一下子就压过了劳一班“噼噼啪啪”的掌声。“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操场另一边,工一班和工二班也拉起歌来。拉歌,是军训活动中最受大家欢迎的节目。
军训早上起床是最匆忙的,往往哨子吹响后10分钟就要洗漱完毕赶到操场集合,洗脸刷牙倒是耽误不了多久,也有些同学来不及就干脆不刷牙了,匆匆就着桶子里的水摸一把脸,一边扣皮带一边套衣服往操场跑。最让男生恼火的是内务整理,被子床单都要求折叠的整整齐齐成“豆腐块”,口杯把手和牙刷整个寝室都要求摆放一致。教官常常搞“偷袭”,带领大家一个寝室一个寝室地参观,遇到不合要求的就会点名要求当场整改,经常让人闹一个大花脸。星期二第一次检查时,就发现114室王卫国的口杯里塞了一块揉成一团的毛巾,两只角儿漏在外面活似兔耳朵,可爱的造型当场引得几个女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还有几名爱睡懒觉的男生没来得及叠被子也被现场捉了“丑”,后来大家也就学乖了,再没有人睡懒觉,内务也整理好了。毕竟刚到学校,新学校新环境新同学,还是脸皮有点薄,谁也不愿给人留下“又懒又邋遢”的形象。
下午学习“齐步走”“原地踏步踏”“正步走”几个动作,“原地踏步踏”还好,大家领悟得很快。后面两个动作倒是费了不少劲,主要是教官喊口令后,大家各自抬起一只脚凌空静止不动,待教官一个个检查动作是否到位。有的抬高了、有的又抬低了,或者腿没有绷直屈了膝,对于这些变形的动作姿势教官要一一纠正。一个姿势有时差不多要10几分钟,免不了凌空的腿战战巍巍、着地的那只脚小腿子又酸又胀。烈日暴晒下,汗流浃背,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有时站的实在太累了只差摇摇晃晃,看教官还在为个别人纠正姿势,恨不得上前去把这个拖累大家的家伙踹一脚。这两个动作差不多练习了两个小时,直到“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大家提起的腿部、摆动的手臂成了一条线才算过关。
要说军训时大家最喜欢的是拉歌活动,那么最恨的就应该是站军姿了。站军姿是每个参加军训的学生必学基本动作,听教官讲也是从军入伍新军人的第一课。站军姿,就如航海中的灯塔,永远不怕风急浪高,暴风骤雨;就如是万里边防线雪域高原上的哨卡,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不容侵犯。站军姿,站出浑身的兵味,站出军人的本色,站出军人的赤胆忠诚!听起来很美好,很激动人心,听得同学们一个个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成为一个军人为祖国守卫边疆。但真正学起来那确实是“流血流汗不流泪”,常常一站就没完没了,短的十几分钟,长得半个多小时。不过想想那些雪域高原上的哨卡、那些钢铁一般的战士手握钢枪,大瞪双眼要第一时间发现前方的敌情,也就理解了。但理解归理解,自己练起来还是有些熬不住。王磊站在第三排最左边,他前面是段羽菲,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丫头,年龄应该也不大,和蒋盈盈一样是班上两个最小的女生,身子看起来比蒋盈盈还要瘦弱些。
这是今天下午第三遍站军姿训练,前面一次十五分钟,一次二十分钟,这次已经站了二十多分钟了,教官还没下令解散,估计要半个小时吧。先前休息时喝的那点温开水早就变成汗水流光了,尽管不能抬头看天,王磊也知道这个时刻的大日头绝对是白亮亮晃得耀眼,正是一天中火力最猛的时刻。炎炎烈日下,没有一丝风,汗水就像断了线的雨水一样,一滴滴地顺着大家稚气的脸上滑落,有一些汗水顺着颈项滑进前胸后背,湿透了的衣服紧巴巴地贴着皮肤又热又痒,手脚又不敢动一下,就那么忍着。也有一些汗水顺着脸颊留到下巴尖,滑落到地面上“滋溜”一声就了无影踪。
热浪逼人,王磊顺着视线看到前面的段羽菲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着皮肤,一头长发满是汗水。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却硬是一声没吭,一直就这样默默地坚持着,真让人看不出来,那具瘦弱的身体竟然贮备了满满的坚强的意志。
星期三晚上10:30,因为白天训练太累了,大家都匆匆忙忙洗了睡了,进入梦乡。也有个别人还互相扯着闲白话,毕竟才来几天,大家都不太熟悉。“嚁嚁”宿舍门外忽然传来集合的哨声,“集合了”宿舍里一下子慌乱起来,有人拉开灯,也有人摸黑套起床边的衣裤急急忙忙往外跑。“哒哒哒”“噼噼啪啪”,走廊里传来一阵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这次是真的要集合了,楼上的都在往操场跑”,跑到大门口的李成玉又跑回宿舍门口伸进脑袋喊大家,刚才汪一亮、王卫国还以为是哪个同学恶作剧开玩笑,根本就没起床。拖拖拉拉大约20分钟,全班的同学才赶到操场集合站好队伍。有几个同学衣服和袜子都穿反了,也有人相互穿错的。“和平时候哨声就是命令,战争上哨声就是冲锋号。大家一定要有军人意识,现在虽然不打仗,但我们的消防官兵照样要争分夺秒,因为每分每秒都代表着生命。下次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也可能就是今晚半夜三更,大家听到集合哨子后要在5分钟内赶到操场集合,记住,对于和平时期消防官兵来说,分分秒秒都是生命!”
队伍解散后,大家都回到寝室,有人脱了衣服上了床,有些人不敢脱衣服直接和衣而眠,睁着双眼也不敢睡去,生怕赶不上集合。还好,这个晚上哨声没有再次响起。
有时练得累了,动作要领掌握熟悉后,教官也会让大家休息一下,这时一些有才艺的同学就非常亮眼了。比如方园,就主动站出来为大家表演霹雳舞,太空舞步、单手撑在地上全身快速移动和各种倒立动作,尤其是他的太空舞步,让大家充满了视觉冲击力,也为他赢得了“霹雳舞王子”的荣誉,吸引了大批粉丝。王卫国高歌一曲《一场游戏一场梦》为自己赢得“粤歌王子”的赞誉,蒋盈盈的民族唱法更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在累着并快乐中,军训很快就结束了。短短一个星期也许在四年中专生活中微不足道,但留下的印象却无比深刻。军训让大家学会了自立、自强、自信、自亲自爱和团结互助。军训,让这些初次离开温暖家庭的学生们看到了团结的力量。雄赳赳气昂昂,豪迈整齐的步伐乃至嘹亮的口号和军歌;一排排、一列列,笔直的腰身、高挺的胸膛、昂扬的气势、飒爽的英姿。烈日下站立的身影,晒黑的皮肤,汗水中神采奕奕的双眼,支撑着疲惫沉重的身躯却纹丝不动的双腿,钉子一般钉在地面上,那是铁铸的信念,那是钢焊的意志!
再见了,军训。再见了,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