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皎和周佩宁都觉得戚夫人应是有什么事要与她们说,可在茶楼里坐了许久,戚夫人依旧只是说些家常话。
从詹家和林安淑开始,说到长安。话题转了一圈,眼看时辰越来越晚,戚夫人终于提了告辞。
与戚夫人分别后,吴月皎和周佩宁脸上尽是茫然。这戚家的夫人邀请她们喝茶,真的就只是闲聊几句?
这么闲的吗?
因为戚夫人只是想单独了解吴月皎的脾性,丝毫没有提及林大郎,是以她们未曾察觉戚夫人的意图。
找不到原因,二人便先抛诸脑后,回去问问林智和林易,是否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赶在宵禁前回了居住的宅子,将此事说与众人,林智和林易都没什么头绪,林二郎却想起去年来梓州在寒清山上偶遇戚家三口的事。
戚家有意相看大哥的事林二郎没有说起过,这么久了也没有下文他以为对方已经不再考虑,如今看来还是有可能的。
林二郎便把那件事经过说了,又说林大郎似乎对戚家小姐颇有好感。
众人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吴月皎放下心:“如此就说得通了。”
她就怕对方还有什么目的没有暴露出来,虽然戚夫人看起来不像会朝他们使坏的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找不到原因总归心里不踏实。
说起林大郎的婚事,吴月皎来了精神,努力回想戚小姐的模样性情来。
当时她的注意力大都在戚夫人身上,戚小姐又不怎么说话,对她的印象有些模糊,只依稀记得她长相中上,眉目清秀,不含羞作态,行事大方有礼。
林易听后倒是眼前一亮。
林大郎还有个烂桃花没有解决呢。按照前世的时间,林大郎快要和王氏女碰上面了。
如果能在事情刚发生甚至发生之前给林大郎定下亲事,就再好不过。
但还是那句话,不能为了让林大郎出狼窝草草结亲再入虎穴。
林易知道戚阳德的事,但对他的子女非常不了解。
戚小姐性情如何,会不会像王氏女一样有着他们不能接受的怪毛病,谁都不知道。
此外,现在戚家到底有没有看上他家大郎还未可知呢。如二郎所说,去年就有意,过了这么久也没进展,意向或许不会很大。
官宦人家结亲,除了看个人品性,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家里的门第和族人的官职。
现在戚家考虑他们家可能是觉得他们兄弟早晚要起复,在朝中多少是个助力。
问题是他和大哥都不打算做官了,以后如何单看下一代,门第这方面他家不占优势,戚家未必能接受。
都是做过官的,林智也想到了这一点,思忖道:“戚家不知你我打算,若是知晓,此事大抵不能成。”
林易颔首:“我也是如此想。”
瞒是不可能瞒的,他家也做不出来欺骗人家的事。真到了那一步,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此事告知。
林智下决定道:“此事暂且当做不知道。如戚家递了口风,便先说明此事,若还有意向再谈将来。”
抛却其他因素,林智觉得戚家还是个不错的亲家人选。
如今朝中辛迁权势甚大,朝中多半与他有所关联。左仆射能持身中正还未遭到猛力打压,可见其品格和本事。
然他也知道,这件事现在主动权在戚家手里,他们也只能等着看对方如何做。
商讨了一番林大郎的婚事,林二郎顺势提及今年想要进京参加国子监入学考试。
谁料刚起个话头,林易就否决了。
众人很是惊讶。
林二郎觉得他去考试是很正常的事,设想里说完后应该是母亲给他整理行囊,父亲督促他考前更加用功读书才对。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林易虚咳两声,努力让自己表情淡然下来。
林二郎提起的有些突然,他没来得及多想,下意识就出言反对了。
“山中废庙那里的书院,今年应能建好。我和你伯父打算明年出孝后开始招生,届时你伯父为书院山长,你们几个就做书院的第一批学生。”
书院的事林智很关注进度,其它的他都知道,但是林易也没和他说过让林二郎放弃考国子监转而入自家书院啊!
凭心而论,一座还没完工的书院和天下至高学府,就算是觉得国子监不复以往清净的林智也会认为国子监更好。
别的不说,从国子监毕业的监生无需参加科考就可授官,单这一条就足够学子们挤破头了。
“清远,不必如此…让二郎去吧!”林智劝说道。
林易摆摆手,说道:“二郎,你跟我来。”
林易心事重重地带着林二郎离开,单独谈话去了。
林安澜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终于露出马脚了!
不让林二郎去长安,是怕几年后的祸乱波及到他吗?
林安澜几乎已经能肯定林易是重生的了!
林易来到一间只有桌椅的空屋子坐下,让林二郎坐在对面。
林二郎坐好后一言不发,等他爹给一个解释。
“二郎,你觉得入国子监是为何?”沉默许久,林易出生问道。
林二郎一怔,爹问这问题干什么。
他还真没想过。
自打懂事起,他总听别人说,祖父争气从家乡州学考上了国子监,伯父和爹也在国子监读书后参加科举考试一举中第。
然后,他大哥在家里有恩荫名额的情况下自己参加考试,时常被人称赞。
对他来说,压根不用思考以后要做什么。他只需要读书做学问,和长辈大哥一样考入国子监,之后科举出仕,做官直至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