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阵中早有将领看见,急忙鸣金收兵。数员副将奋力冲上,将唐一铮抢回。
乌尔格立于阵前,耀武扬威。眼见天色将晚,双方各自收拾战场,掩埋尸骨,只待来日再决雌雄。
袁晁瞧着面色苍白的唐一铮,打趣道:“你素来勇冠三军,今日竟也有马失前蹄之时?”
唐一铮苦笑,道:“末将无能,让王爷见笑了。乌尔格天生神力,武艺也着实高强,末将一时不慎,便着了他的道儿。”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袁晁和陈平,:“王爷,大将军,此人万万不可轻视!昔日乌尔格余部被阿拉坦吉图尽数消灭,他能忍辱负重,在北狄借势崛起,身居高位,可见其心志之坚韧。若是日后他潜入义安郡寻仇报复,只怕要伤及无辜百姓!我等务必将其斩杀于阵前,以绝后患!”
袁晁听着唐一铮的话,缓缓点头:“一铮所虑极是。此等凶顽之徒,断不能容他再生祸端。明日,本王亲自出阵,会一会这位‘北狄第一勇士’!”
“王爷,万万不可!” 一旁的陈平忙上前一步,道:“王爷乃千金之躯,岂可轻易临阵涉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两军交锋,刀剑无眼,万一……万一有个闪失,则我北疆军心必乱,国之北门危矣!何须王爷亲自动手?末将愿率帐下诸将,轮番出战!”
袁晁转过头,看着为大晋镇守北疆几十载的老将军,笑道:“大将军,你戎马一生,实不宜再亲冒矢石。这些年,你为大晋鞠躬尽瘁,已是功莫大焉。待此战事了,你也该回京城,卸甲归田,颐养天年了。”
次日清晨,寒风更冽。袁晁一身亮银铠甲,手持宝剑,缓缓驰出阵前,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乌尔格本人。
对面的乌尔格见出阵的竟是袁晁,随即发出更加嚣张的狂笑,口中污言秽语,极尽挑衅之能事。
袁晁却恍若未闻,俊美异常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咆哮的乌尔格,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不等乌尔格叫骂稍歇,袁晁猛地一夹马腹,直扑乌尔格!他身形稳如山岳,甫一交手,便直指乌尔格周身要害!
乌尔格惊诧于袁晁的气势,心内一颤,但他久经战场,凶悍骁勇,面对袁晁石破天惊般的攻势,怒吼一声,挥舞弯刀奋力迎击。
两人兵器瞬间碰撞,乌尔格只觉虎口发麻,心中骇然:看似文雅的义安王,力量竟如此惊人!
袁晁的攻势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一剑快过一剑,剑光凛冽,杀气森然。
乌尔格奋力抵挡,竟被逼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在袁晁冰冷的眼神和疾风骤雨般的剑势下,心中竟起了胆怯之意。
不过二十余合,乌尔格已是险象环生。就在他奋力格开袁晁刺向面门的一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袁晁手腕一翻,手中利剑如同灵蛇吐信,噗地一声,洞穿了乌尔格的咽喉!
乌尔格脸上的狞笑和惊骇瞬间凝固,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中沉重的弯刀哐当落地,身躯晃了两晃,便一头从马背上栽倒下来,砸在冰冷的雪地上,抽搐了几下,再无声息。
主将阵亡,北狄军队顿时大乱,士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般,惊恐万状,纷纷掉头逃窜。
袁晁染血的利剑斜指向天,冷酷下令:“全军听令,追击北狄贼寇,尽数斩杀!一个不留!”
“杀!杀!杀!” 晋军将士见袁晁亲斩敌酋,士气高涨到顶点,朝着溃逃的北狄军队,如同潮水般掩杀过去。
陈平他欲言又止,嘴唇微动,终是咽下劝阻之言。袁晁这心性,杀性一起,竟然寸草不留……
陈平凝视袁晁一马当先的背影,剑光如匹,敌人身首异处,雪原血流成河。袁晁面无表情,仿若一尊冰冷的杀神,令人不寒而栗。
此后半年,袁晁亲率大军,与北狄残部进行了大大小小十余场激战,剿抚并用,斩杀北狄精锐兵士数万人。
北狄主力几乎损失殆尽,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南下侵扰。
为求部族苟存,博尔木只得率领残余部众,如同惊弓之鸟般,一路向北迁徙,远离长城数百里之外,至少在往后的数十年间,再不敢窥伺中原一步。
在漠北草原上,只要提起袁晁的名字,即便是最顽劣的孩童,也会立刻吓得止住哭啼,其威慑之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