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惊春做出一副勉强告诉你吧的神情,谁知刚要开口,兰龄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兰龄的声音被风送入厉惊春耳中:“好了别闹了。我先去和掌门报备一声,别让掌门担心太久。”
兰龄很少拒绝厉惊春的要求,厉惊春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提出的要求不仅丝毫没有引起对方的关注,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按理来说他应该生气,不管兰龄自己回去之类的。
但是厉惊春盯着兰龄的背影,在原地踌躇了几秒,还是带着满肚子不愿意跟了上去。
兰龄看他走上来讶异道:“不是疼吗,快回去休息。”
厉惊春:......
厉惊春没好气道:“不疼了,不疼了行了吧,我和你一起去。”
兰龄没拒绝。
二人来到愈心泉附近,都觉得有些怪异。
这个时辰各处修士都应该歇下了,但是愈心泉周边却灯火通明,不仅如此,远远的,兰龄还看见祝楹守在门口,迎着陆寒秋匆匆进去。
守在愈心泉的人不多,但都忙碌非常。
厉惊春看了一眼便道:“不好,出事了。”
一位修士脚下踩风般迎头走来,急得不行,大约是夜深疲倦又紧张,竟撞到了兰龄身上。
兰龄帮他稳住身躯:“前辈,出什么事了这样急?”
那修士一见他猛地拍了一把大腿:“哎呀是你们,快快快,丹仙现在在哪里?掌门突然吐血昏迷,咱们派的医术是治伤的不顶用,还需请丹仙来看看!”
兰龄:“什么!”
匆忙给修士指了路,兰龄和厉惊春也往愈心泉走。厉惊春眉目间带着担忧,兰龄认识他这段时间,少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心知他的确是关心祝寒枝的安危。
兰龄:“别太担心了,掌门兴许只是操劳过度,而且还有燕前辈在,不会出大事。”
厉惊春似乎想告诉兰龄什么,但是几经犹豫,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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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秋身上还带着夜露,匆匆进门便问:“是谁发现掌门昏迷的?”
说着走进内室,忽然见谷寒涛也站在祝寒枝床边,陆寒秋止住话语,谷寒涛和她目光撞在一起,先别过了视线。
祝楹白着脸道:“我刚进门便见掌门吐着血倒了下去,谷师叔当时和掌门单独在内室,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谷寒涛脸色青了一瞬,陆寒秋将这点变化尽收眼底,语气逐渐冷硬如铁,逼视着谷寒涛:“寒涛,怎么回事。”
谷寒涛绷着脸不说话。
陆寒秋声音如旧,眼神却无比锋利,提醒道:“寒涛。”
这就是警告的意思了,陆寒秋虽然平日多管庶务,但是为人严苛绝不姑息,甚至到了有些刻薄的地步,事不过三,这是在提醒谷寒涛,最好赶快张嘴。
小时候一起修行,陆寒秋就会用这一招,谷寒涛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沉默,对方会屏退弟子,像小时候一样打自己个鼻青脸肿。
谷寒涛声音嘶哑地开口:“掌门在和我谈燕回天的事,他叫我主动上门请罪......我们争吵了几句,忽然就这样了。”
陆寒秋显然不信,她和祝寒枝谷寒涛也算是从小便相识,同门几十年一直到如今的位置,谷寒涛和祝寒枝的为人,她心里都有数。
祝寒枝性情温和,是个老好人,不会因为和人争吵气急到吐血的地步。
而谷寒涛......陆寒秋从来都不觉得谷寒涛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宵小之辈,在陆寒秋看来,这都是可以形容谷寒涛的词。
但是同为长老,陆寒秋不能直接质问谷寒涛。
谷寒涛也知道这点,说完便依旧沉默,他双目严肃平静,但陆寒秋却能看出他眼中闪烁着隐藏的挑衅。
陆寒秋握紧了拳。
祝楹忽然走到了谷寒涛眼前,谷寒涛措不及防,下意识退了一步,但祝楹却丝毫不停步,直直顶到谷寒涛眼前。
祝楹毫不客气道:“谷师叔,我父亲出事,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无论如何,你也该给个解释吧。”
谷寒涛色厉内荏道:“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辈,敢这么问我!”
祝楹丝毫不怵他,用一种几乎是喝责的语气立刻道:“我有什么不敢?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自己气急才吐血的?谷长老,你在十四洲派多年,我父亲的为人你不清楚?还是说我父亲昏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用这样的方法掩饰?”
谷寒涛额头上暴起两块青筋:“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