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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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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山庄的掌柜唤作唐香菱,早年间在镖局做压货伙计,身手矫健,为人仗义忠勇。一次押送贵重货物途中,突遇山贼,她孤身护下货物,自此声名鹊起,得东家重用。

数年后,辞别旧主,转而投身跑船一行,凭借智勇双全,发了大财。

在庄与之眼中,此女堪称能人。

裴源未曾开口,西门眙却眨了眨圆眸,满是疑惑:“先做镖师?后去跑船?最后发家?”他挠了挠头,皱眉道,“说不清,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庄与之冷哼一声:“你那点芝麻大的脑子,看什么都怪。”

西门眙愣了片刻,气得满脸涨红,一把拉住裴源的胳膊控诉道:“妻主,你看他!”

裴源轻拍他的手,安抚道:“咱先走,别理他。”

庄与之闹了个没脸,愤愤地白了一眼一脸得意的西门眙,默默跟上。

客房比想象中更为清幽,只是待得久了,竟隐隐透着几分寒意。山庄的小二适时送来了煮茶的火炉与精致茶点,最后,还奉上了一本画册。

“客官,这是今日榷场的拍卖名目,若有需要,可随时吩咐小的。”小二躬身说道。

裴源接过名目,随意翻看,最后页码停在压轴的商品良久。

西门眙不禁凑上前来,疑惑道:“歙砚?就这两个字?歙砚虽说贵重,但也并非难求,凭什么可以压轴?”

庄与之倒了杯茶,奉到裴源手边,丹凤眼微挑,开口时语意慵懒:“压轴拍品往往如此,会在现场言明价值、来历等。”他沉默片刻,又道:“压轴拍品若是寻常之物,那这件拍品,定有其他玄机妙用。”

裴源了然,见西门眙对名册感兴趣,便递给了他。随后,抬眸看向小二,女子面容精致,眉眼间透着几分灵动,言辞也爽利干脆,倒是很讨喜。裴源问道:“你们客栈还与榷场有商贸往来?”

小二微微一笑,说道:“玉镇榷场每月初一、十五开市,届时玉镇车水马龙,商贾云集,山下客栈往往爆满。我家掌柜洞察商机,遂在山涧僻静处营建此避暑山庄。客官今日来得早,若迟些时辰,怕是连落脚之处都难寻了。今日恰逢十五,客官来玉镇,想必是为了榷场。您是我们山庄的贵客,为您榷场之行服务,也是应当的。”

“你适才说‘需要?’指的是什么?”裴源微微皱眉,狐疑问道。

女子恭敬答道:“榷场的拍卖间分为天、地、人三档。天字号雅间,位置最高、视野最正,不过仅有五间;地字号单间,视角虽比天字号略逊一筹,但环境相对僻静,共有三十余间;人字号则是大厅散座,数量虽多,但也有一定限制,若是预定晚了,便只能等下次开市了。我家掌柜与榷场的老板有些交情,若客官对天字号或地字号的需求,我庄可帮忙预定。”

“哦~”裴源恍然大悟,微微挑眉道:“如此看来,这榷场竟不是有银子就能进的。”

女子笑容加深,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裴源沉吟片刻,道:“那就劳烦帮忙留间地字号单间吧。”

时至酉中,地字三号房。

狭小的房间里,西门眙对一切都感到新奇。而庄与之则是一脸不悦:“早就说过了,地字号坐不开。”

裴源啜饮一口清茶,语气平和道:“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行事还是低调一些。”她微微一笑,继续道:“左右不过两个时辰,忍忍便过去了。”

庄与之反驳道:“楼下散座岂不更低调?”

裴源正色道:“若我一人,坐散座也是无妨,可带着你们两个郎君,不太合适。”

庄与之无奈地望了望天。

彼时,展台传来一声清脆铃响,拍卖会如期而至。主持讲解时,现场无一人喧哗,竞拍开始后,也只是摇铃示意。

上台的拍品虽贵重,但比之御赐之物,还是欠缺些精致。庄与之兴趣泛泛,反倒对讲解一事更为热衷。常常是主持在台下讲优点,他在单间里说华点。

裴源通常不动声色,却内心骇然。从前对他印象只停留在肆意妄为,倨傲任性上,却不想庄与之不仅知事颇广,还对这些拍品也是耳熟能详。

可见这大殿下府邸,消息通达。

随着拍品的等级逐渐上升,会场的气氛才逐渐变得热烈起来。天字甲号房的买家逐渐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西门眙隔着一层薄纱,目光扫向甲字号房门,低声问道:“这天字甲号房的郎君究竟是什么来头?所拍之物好似全凭心情,全无半点逻辑。”

天字甲号房的贵客是一位郎君,声音低沉而清冷。由于房门紧闭,裴源见不到他的样貌,但从映在房门上的影子来看,此子坐姿闲适懒散,偶尔饮一杯酒水,偶尔偏转脑袋,似在透过门上竹帘的缝隙打量全场,睨视楼下。

上了台的拍品,一大半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前朝的古玩字画他要,京城的房产他也要,甚至连僧人生前所用之物,都被他竞价得手。他出手阔绰,毫不吝啬,自然也成了众矢之的。

眼瞧又一件拍品被虚抬了高价,楼下散座中一位娘子不禁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恳切:“在下远道而来,家中有人急用此物救命,想拍下这颗附子回去。郎君若不急需,能否高抬贵手,让与在下?在下定感激不尽。”

众人纷纷看向天字甲号房,本以为那郎君会大度想让,却不想,他只是沉吟稍许,便再次叩响了响铃。

庄与之微微蹙眉,低声道:“那娘子冒然出口,为榷场规矩所不容,但榷场之人并未制止。可见是察觉不对,有意纵容。”他言罢,转头看向裴源:“我看这个男人是来闹事的,今日恐不能太平。妻主,我们要不要……”

裴源微微一笑:“来都来了,有拍品看拍品,有热闹凑热闹。”

庄与之颔首应是,起身行至西门眙身侧,轻轻撩起薄纱,也打量起甲号房来。

果不然,那郎君此举引来众人不满。起初,众人还只是以道德评判那贵客的为人,但随着气氛愈发紧张,人群里渐渐响起了污言秽语。

“一个男人,不好好在家相妻教女,来这种地方出风头,伤风败俗。”

“有几个臭钱,就敢在此耀武扬威?可见见识短浅,浅薄至极。”

“十九件拍品他拍走了十五件也就罢了,连人家的救命药都抢?我看他就是来砸场子的。”

“……”

污言秽语,愈发刺耳。天字号雅间虽居高临下,却也听得纤毫毕现。

良久,轻蔑的冷笑声从高处落下,那郎君朗声讥讽道:“榷场首则,本为价高者得。诸位若欲竞拍,摇铃便是,何至于如此气急败坏?素闻玉镇榷场规矩严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般嘈杂,宛如市井;这般买家,宛如泼妇。草台班子,还敢要老子花一千两入楼?我看啊,你们直接去菜市场置办个台子算了!”

楼下散座的买家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抢人救命的药,简直猪狗不如!我看你这钱指不定是怎么来的呢?毕竟,传闻有道:“倌郎倌郎,见金眼亮,穿好裤子,翻脸便忘~”

会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片刻之后,众人哄堂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甲字号房内忽而传出一声女子的冷喝:“找死!”

此言一落,房门被猛地踹开,一位女子手持长剑,如疾风般冲出,剑尖直逼那娘子的面门。

榷场中维护秩序的侍从见状,立刻拔刀相抵。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响声,刀剑相撞,迸发出几点火星。两人功力不相上下,齐齐退了几步。

主持见状,连忙呵斥道:“榷场不得闹事,违令者,逐出会场!”

甲字号郎君闻言,起身阔步走到栏杆处,一撩袍角,侧身倚坐,拄着长剑居高临下地睨着主持,冷笑道:“她辱骂在先,尔等不闻不问;我的侍卫不过护主,你们却以刀剑相逼。果然是个虚名在外的草台班子,想让老子滚?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他望向楼下持剑的女子,冷冷道:“不必手下留情。”

女子应了一声,眸色瞬间冷厉,再出剑时,剑锋如电,下手阴狠,毫不留情。

场下顿时乱作一团,散客早已起身躲藏,惊呼声此起彼伏。而二楼半处,亦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竟是会场中人,前去押解那男子离场。

却不料,那男子竟无半分露怯,姿态懒散地斜睨着一拥而上的人群。见其临近,他身形微动,抽出长剑,身形灵动,剑法凌厉。一袭红衣锦缎,随着他举手投足飒飒作响,身形一闪,剑尖轻挑,在半空划出一道寒芒。竟在几人的围攻之下占尽上风。一名侍从的刀被震飞,脚下一扫,又将另一名侍从踹倒在地。而后旋身飞踢,竟将两名侍从直接踹下了楼,引得楼下一片惊呼。众买家见势不妙,已开始逃离会场。

而地字三号房中,薄纱后的西门眙圆眸大睁,指着那贵宾,言语微颤:“那、那、那不是郭哥哥吗?”

庄与之亦是震惊不已,下意识望向裴源,却见女子不知何时也踱步到了窗前,见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身手不错,回头赏他个将军当当,兴许还能建功立业。”

庄与之下意识问道:“陛下欲做什么?”

裴源正色道:“听闻玉镇榷场有一处私库,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帛。你是知道的,朕的私库空虚,只能靠此等手段充盈了。”

庄与之一脸惊愕:“可玉镇榷场侍从如云,仅凭宸贵君和牧山二人,如此车轮攻势下,很快就会落入下风!”

裴源理所当然道:“不是还有你们俩吗?”

西门眙一愣,下意识往后退:“陛下,臣柔弱不能自理,实难担此重任。”

庄与之亦态度决绝:“臣也不行!”

裴源看着二人追问:“那可怎么办啊?”

庄与之愕然:“……”

西门眙闻言,开口都颤了几分:“这个时候陛下就别开玩笑了,想必凤鸣卫此时早已埋伏在暗处了,您快叫她们出来吧。”

裴源耸耸肩:“好吧。”

说着,从袖口取出一枚短哨,锐利的哨鸣声刚一响起,楼中所有天、地包间的房门齐齐推开,就连楼下尚未来得及逃离的买家,同时敛起恐惧神色,反而对侍从们一拥而上,顷刻之间,就扭转了局面。

榷场侍从先后倒地,主持见势不对,正欲逃离,却被牧山持剑胁迫着打开了后院的门。

裴源道:“走吧。”

西门眙一脸懵逼:“去哪?”

庄与之更是在状况外,只是莫名其妙地跟在了裴源身后。下楼路上,红衣化作一道掠影,向着裴源飞奔而来。适才明明身姿利落的郭嘉安,此刻却如猫儿一般,下巴垫在了裴源的肩上,声音魅惑道:“多日不见,陛下可想臣了吗?”

裴源抬手叩了一下他的额头:“别闹,先办正事。”

郭嘉安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松了对裴源的桎梏。甫一站定,却听庄与之低声冷嘲:“狐媚惑主!”

郭嘉安冷冷瞥他一眼,未曾计较。

四人先后跨进了后院,行在凤鸣卫队伍之间。

榷场的后院并无灯火照明,好在今夜月圆,月光如银练倾泻而下,将后院的一草一木都照得清晰。然而,院中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层层叠叠的树冠遮挡了大片月光,使得院内光影斑驳,幽暗阴森。

四周是诡异的静谧,不用多言,便知这情势不对。众人无不敛声警戒,一时间,只有众人的脚步声窸窣作响。

西门眙下意识抱住了裴源的手臂,像极了寻求庇佑的孩子。

“别怕。”裴源低声安抚着,察觉紧挨着自己的庄与之同样有些露怯,故而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才察觉他的手冰凉一片。裴源道:“这就怕了?素来在后宫不是挺跋扈的?”

庄与之全身一颤,似有一股暖流从掌心缓缓涌入全身。闻言,他没好气道:“少自以为是了,我才不怕呢。”

“哦。”裴源当即就松了他的手,却不料反被庄与之牢牢抓在手里。郭嘉安看在眼里,不由冷笑一声:“狐媚惑主!”

庄与之怒道:“你!”

“好了,”裴源打断二人的争吵,只问庄与之道:“你对榷场老板知晓多少?”

庄与之抿了抿唇,缓缓说道:“带领玉镇榷场扬名的掌柜,唤作房嘉致。此女为人精明,善于经营。房嘉致过世后,产业交到了其女房平心的手里。此女虽不及其母聪慧,却也是乐善好施之辈。有次外出遇险,被公孙白秋所救,一来二去,便与其成了莫逆之交。殊不知,这公孙白秋是个卑劣之徒,一步一步鸠占鹊巢,成为了榷场的新掌柜。”

他沉默须臾,继而缓缓道:“这公孙白秋,并非她本名。而是为接近房平心,刻意杜撰的假身份。所以这公孙白秋的过往,乃至真实姓名,至今无人知晓。”

裴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偏头,目光落在郭嘉安身上。郭嘉安心领神会,高举手臂,紧握成拳的手掌瞬间摊开,凤鸣卫队伍应声而动,一分为二。一半原地驻足,拱卫裴源周全;郭嘉安则跟着另一队跟着主持继续前行,迈步入了游廊。

那主持在榷场多年,深得掌柜器重,地位自然不言而喻。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皆对她恭敬有加。而今,却被人当做人质,以剑押解,一时内心愤懑难平。她极力压制心头怒火,终于行至游廊后,趁着牧山稍有不备,猛地挣脱了她的束缚,疾步冲向游廊的柱子。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无数箭羽如流光般倾泻而出,瞬间刺向队伍。好在众人早有防备,箭羽纷纷落空。再看主持,早已没了踪影。

郭嘉安似是毫不在意,确认再无暗器袭来后,阔步走向裴源,沉声道:“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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