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斯走下楼梯,笑着摇摇头,面上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感。
他拿这只虫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心甘情愿的认栽。
阿尔德里安这只笨笨的小虫子,还以为自己的心事被掩盖的极好,那快要说出又被止住的话头下掩藏的是他那伸手可及的、惶恐的真心。
如果他还是“尤里斯伊文”也许会害怕,也许会反抗,可偏偏是换了灵魂的自己...
阿尔德里安这份由爱而起的惶恐的心,成为尤里斯在这个星系下活下去最为虔诚的贡品,他愿意纵容阿尔德里安。
月升又月落,太阳依旧准时的高高挂起。
尤里斯手腕上传来终端微微的震动,他一手蒙过面遮住透过纱窗撒进来的太阳光,懒洋洋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始坐起身,点开终端的收信箱——这是一份来自于雄虫保护协会的申请信。
尤里斯如墨般的长发扫过发件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名字时,本来还有些朦胧的睡眼一下子清醒过来,信中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意图表现的很明显,他去了第五军准备缉拿阿尔德里安少将并惩罚其未看顾好雄主之罪,没想到阿尔德.垭金上将阻挠下并未达成,因此希望自己能开具同意书让雄虫保护协会将阿尔德里安少将带走调查。
尤里斯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看着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信中极尽谄媚之词以及对阿尔德里安的强烈谴责之语。
一时间有些失了力道,这时尤里斯好似能体会几分当初自己进医院时,阿尔德里安被瞒着的心情了。
尤里斯毫不犹疑的点完拒绝后,心中升了两分对阿尔德里安隐瞒的责罚之心。
那就狠狠罚他。
罚他今天没有早饭吃!
让他饿着肚子去军部!!才能狠狠记住这次责罚!!!
于是收拾利落的阿尔德里安第一次在下楼时看见的不是在厨房中忙碌的尤里斯,而是一只半躺在懒虫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的阁下,只是尤里斯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期待着自己发现些什么。
尤里斯在等待半晌后,面前这只呆笨的雌虫仍然没有发现空空如也的餐桌,等不及的他清磕两声,好心的打算提醒一下这只笨蛋雌虫。
“喂....”
“尤里斯,你不开心吗?”
两虫的话语竟默契的同时响起,尤里斯冲着餐桌方向轻抬下巴,没想到面前这只雌虫看也没看直愣愣的向自己走来,一只带着枪茧温热的手心就按在了尤里斯的额头。
“我没生病。”尤里斯顺势贴着掌心蹭了蹭额头,那充满依恋的模样像是一只刚刚破壳眷念着自己雌父的小虫崽一般。
尤里斯喉间嘟囔着听不清的呢喃,好似那是一份轻柔到说不出口的勃然小怒:“...我只是有点生气,一点点。”
一头雾水的阿尔德里安低下头,轻柔的将额头抵在尤里斯额上,顶头的小触角轻轻的触碰着尤里斯发梢,他扫过一眼空空如也的餐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近乎调皮的喜悦:“所以说,阁下您对我的惩罚是没有早餐吗?”
尤里斯抬手,双手捧在阿尔德里安的脸颊上,开始不由分说的向内挤,挤出一个搞怪的小鸡嘴:“是这样的,没错。烦请这位雌君阁下开始深刻的检讨。”
阿尔德里安那张俊美的脸在尤里斯手下拉长揉扁,想要分辨几句的嘴唇也只能吐出几句破碎的气声,于是阿尔德里安也不再反抗,只是微微侧头在尤里斯那只作乱的掌心留下一枚水汪汪的吻。
他像是偷香成功一般,迅速站立后退两步,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这只冒犯的坏雌虫!
这只胆大包天的坏雌虫!
尤里斯偏头好似要掩藏自己那绯红的脸,片刻才轻咳一声,正色道:“阿尔德里安,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你不要用这种方法转移注意力,为什么不告诉我雄虫保护协会来过,你再这样我真要惩罚你了。”
阿尔德里安垂下眼眸,那双红色眼睛中鲜活的狡黠感不再,涌上喉间的却是两分苦涩。
他不敢说他是故意不告诉尤里斯的,雄虫保护协会无非是责罚他照顾不周再受上些不会死虫的皮肉之苦,若是告诉尤里斯之后,那些时时刻刻将繁衍法挂在嘴边的雄保会负责人便会因此约见尤里斯并开始为尤里斯挑选雌待。
他不想,也不愿同任何一只雌虫分享尤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