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金属的光泽反射到小水坑里,鼠群在这泥泞的道路上流窜着,持着人质的暴徒躲在倒塌的柱台下,拿着匕首紧张的环顾四周。
″071,096,上前打头。043跟着我,左右掩护。054,019在后面作火力补充。″戴着防盔的易听猫着腰,对无线通迅设备迅速指挥道。
″有人!″易听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后,迅速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将天花板上的灯泡打烂,造成敌我信息差,以防对方轻举妄动。
暴徒:"别……别过来!″
易听:"别动!放下人质。″
双方僵持不下,一片死寂。
"救……救我。″脑袋被人套上黑色袋子的人质颤颤巍巍的说道,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孩子。
暴徒:″给我闭嘴!不然我杀了你。″
"呲……喂,013听的到吗?″一阵电子音突然从易听的无线设备传出。
易听:"听的见,请指示。″
[电子音:″你先安抚他,不要让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暴徒:″把枪放下!放下!″
"狙击手还没就位吗?″易听指挥着两人绕后过去,慢慢将枪放下,然后高举起双手,往前挪动。
[电子音:″雾气太大,太干扰视野了。而且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废弃的化学工厂,为了谨慎起见,最好不要有明火的交战。″]
"明白。″易听简短的答了一声后,看着暴徒问道:″你想要什么?自由还是钱?″
暴徒笑道:″小鬼,你很懂啊,只可惜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易听不动声色的轻碰了一下耳边的无线设备,微点了下头,继续说道:所以你是为了郭城而报复那14位受害者吗?这位父亲。″
说到[郭城]时,暴徒突然紧紧扼住女孩的咽喉,苦笑道。
"我儿子他才16岁,16岁啊!他才刚上高一就被这些畜牲给逼死了……″
易听又按了按耳边的通迅设备,慢慢逼近道:″头孢加酒精,典型的药物相冲,他走之前很痛苦吧。″
暴徒将匕首慢慢放下,很是悲痛道:″他还那么小……″而后又怒斥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吗?是被逼的!是被这些小杂种逼到死路最后的挣扎,而导致这一切的起因就只是因为他有次上学迟到,让那个女人没了年终奖,她就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儿子穿小鞋,甚至动员全班学生去欺凌他。″
″十几个人压着他,拿圆规的尖端刺进他的指缝,挑走指甲盖,却被人说是同学之间打闹的一些不可避免的小摩擦,在他不透明的水杯里放蚂蟥,他反抗,却又被人说成开不起玩笑。″
"是不是很荒谬,可它就是事实!″暴徒说着有些激动了起来。
易听没有受到他情绪的影响,冷静头脑继续与他周旋着:″这些都是他在出事前跟你说过的吗?″
暴徒面部有些扭曲,干裂的上下唇不断地哆嗦着,很是难为的点了点头:″可我当时没信……″
如鲠在喉,只能一遍一遍麻木的重复着。
"我当时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会有老师为了那一点点钱而带头去欺凌学生?为什么这个小兔崽子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跟我聊聊……″
他转而又去揪那人质的头发,逼问道:"你是我儿子的同桌,我经常听他夸你人好,你也的确不错,不仅帮我把他的指甲盖送了回来,还为我提供那些人的信息,但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在他被人欺负时不去帮他?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为什么我去报案时你不跳出来为我作证?为什么!″
女生:″我……我怕,我不敢,对不起,对不起。″
(易听os:″易怒,情绪崩溃,脱离掌控,很危险。″)
暴徒:″我去法院上诉,去公安厅报案,去学校张贴海报,可都没有人理我,一个也没有……″
″青炀司,绝对公平、公正的代名词。″易听立马肃言道:″请相信我们穆清者,我们会还郭城同学一个该有的公道。″
暴徒:″我不会再信你们了……″
易听:″你自然可以选择不信,但我们同样也不会让无辜者枉死。″
"我们就是公道。″
暴徒低下头,像是在深思。
[电子音:″小队长,嫌犯站在一个直径约为四米,高约六米的玻璃容器边缘上,这里杂物过多且没落脚点,我们围不过去,而那容器里还有些无色透明液体,伴有刺激性气味,据观察,应是某种强腐蚀性溶液。″]
啧,难搞。
易听只得继续慢慢靠近道:″我能理解你,但我并不能认同你。″
暴徒:"你只是一个小鬼,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感受……″
易听习惯沉默,但并不是因为在逃避什么,毕竟她明白自己从始至终到底在做什么,又怎会动摇。
她沉默只是想听清那些声音,急切的心跳声,若有似无的呜咽,以及……
易听:″把人放了,跟我去自首。你儿子他要是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副模样的。″
暴徒听到这话有些许的迟疑,拿着匕首的手,将落不落的。
就是现在!
″砰。″
易听刚甩出电子链想去捆那二人,就听到这声莫名的枪响。
暴徒没了生气,直愣愣地向后仰倒,连带着那人质。
灰白色的雾气不断聚拢,令人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梼杌!″
套头的黑色袋子被划开了口,陆昭惊恐地看着自己悬空的脚底,她本该坠落,但有人抓住了她。
“抓紧我,别松手,我能救你上来。″
有人这么对她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在那冲得她眼泪直流的气味里闻到一丝静谧的花香。
等她回过神时,自己竟坐在一个用来推拉货物的推车上,而不远处则有一个像是与她同龄的女生在捂着左胳膊,看着另一个拿气|枪支着自己不倒地的男人。
“别嚎了,梼杌不是还给你留了半个脑袋吗?″易听冷冷地对木什说道,而后吩咐匆匆赶来的手下。
易听:“028无视指令,擅自击毙嫌犯,又因其所处位置与我为救人而召出的祷杌相对,遂被误食,送他就医去吧。″
穆清者:“明白。″
木什:“013你个贱人,不就是抢了你一次功劳嘛,至于……嘶……″
穆清者:“木什部长请你冷静,你可知你方才的那一枪若偏差一点,要的就不仅是那个嫌犯的命,是我们在场所有人的!″
“我们也走吧。″易听单手扶上推车,方才救人太过心急,导致她的小臂现在有些骨折的迹象。
大雾很浓,陆昭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只清楚自己的心还在狂跳,恐惧还未褪去吗?
原来,是桂花香。
"请问你叫……″陆昭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往自己怀里丢了一个类似证件本的东西。
″易听……″陆昭摸着证件的封面,似在品味着她的名姓,不过这本外表看似与普通公务员证件没什么两样的小本子其实还是存有一定细微的差别,比别说……没有可以刊登照片的位置。
"醒醒,来活了。″易听拍了拍衣服,对一旁偷打嗑睡的木知雨说道。
"嗯……″木知雨揉了揉睡眼,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好了,来……″
"还有哪里受伤,告诉姐姐,好吗?″木知雨用手帕轻擦了下陆昭那张沾灰,留泪痕的脸,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