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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金兰之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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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江朝颐从江氏带来的心腹,此言明显是故意当众将祸水东引,郁离子皱眉,心里冷笑:他倒是想管,可难道能插手得进来吗?!江朝颐的势力将蓬莱的财务大权看管得滴水不漏!而刚想要说话,众弟子却已哗然起来:“什么意思?”“祭酒批准的?”“是学宫以后都不发月俸了?”“这也是宗主的意思吗?”——这些惠及平民弟子的规矩,都是由宣虞主导实行的,这时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句:“我们要见宗主!”

“是谁要见我?”这冷冷的一声教沸水一样翻腾的人群顷刻又安静了下来,直到宣虞与施钩玄走近,再一次开口问:“方才是谁说要见我的?”

众弟子更安静了,都在面面相觑,他们虽不至于不认识宣虞,可真正能接触到他的机会也并不多,此时都在偷偷打量着他,猜测他的用意,宋文期也小声道:“宗主这是生气了?要罚带头闹事的?”

秋水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眼看问过两次仍无人响应,宣虞也不执着,望着这些学生,淡淡道:“我过去一年都在闭关,对此间事并不明晓,或者有人愿意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聚在这里?”

这一次,终于有人主动站了出来——闻人语向宣虞行礼道:“禀宗主,事因有二……”详细地将始末与财经处管事的说辞复述了遍,末了顿了顿:“望宗主给弟子们做主。”这时才有人敢跟着附和:“对,请宗主做主!”

宣虞未置可否,只是转向那管事:“周转不开吗?把账本拿来,打开库房给我看看。”

那管事一惊:“这……恐怕……”

他还要推脱,宣虞却已失去了所有耐性,众人只听到嘶啦一声如破冰的锐响——断水便已是直直捅穿了那管事的心口!鲜血沿着断水的剑身往下淌,宣虞抽剑,那管事渐渐结冰的尸身便砰的一声倒地,宣虞转向那管事身后的两个侍从:“账本,库房。”

这两人吓得跪地,却不敢应这声,只一味地求情磕头:“宗主饶命……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宣虞没有任何表情地直直纵剑插进了一人的心口!那另一人已是吓得魂飞魄散,跳起来就想逃,然而如何又快得过断水?宣虞眨眼间,又杀两人,踏着他们的血泊就提剑径直走进了里间。

入内那帐房先生已自知逃脱无门,正跪地瑟瑟发抖,宣虞弯腰,捻起了那被他仓促间扔在了地上的算筹,嗤笑:“这东西……有用吗?蓬莱的库房,不是早被江氏搬空了吗?”

那帐房先生骇然:“……你知道?!”然而他抬头这瞬间,断水的剑尖就已狠刺入他的胸口,却避开了最要害的位置,宣虞漠然俯视他:“你还有不到一刻的活头——爬过去,告诉江朝颐,我确实不敢杀她,但如果在日落之前,她不能满足解决这些学生的要求,那么:你在蓬莱的全部家眷,和她在这里的所有爪牙,都活不过今夜——我在这里等着她。”

***

施天白也被宣虞和他三叔撇在了雪居,只能在这里干巴巴地陪着兰因等,每隔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朝外张望:“你说宗主能不能解决啊?”

兰因很不爱听这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师父什么不能?”又定定地瞅着施天白,心里还有些计较着方才师父见自己第一面就先表扬了他——他承认天白师兄各方面都不错,但他在师父眼里难道比自己还好吗?——虽则他和施天白关系一向融洽,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有微许拈酸、不快。

施天白奇怪:“你看我这是什么眼神?”

兰因便问:“你是不是也想要拜我师父为师?”

“这不废话,”施天白眼珠一转,突然意识到:“哎!对了,我怎么忘了?!——兰因师弟,你能不能常常向宗主说说我的好话?就说……你觉得我特别豁达聪颖啊,特别想让我做你的师兄什么的。”

“可以啊,”兰因表面无异,其实心里并不想答应,遂道:“不过你入门后,就只能做我的师弟啦!”

施天白瞪大了眼睛:“什么玩意?!”

兰因道:“钟纨说的啊——施长老也比我师父年纪大,可因为入门晚,就要叫我师父师兄,你同意叫我兰因师兄,我就考虑着帮衬你。”

施天白气得作势要打他:“好你个小屁孩,竟敢戏弄我!”

两人在庭院里嬉戏打闹,兰因心里的那点不愉快也很快随着散去了,而等落日将尽,宣虞又回到雪居,兰因一直就守在门口,一见师父回来,再高兴不过,冲上来抱住他:“师父,你都解决啦!”

宣虞周身还萦绕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淡淡血腥气,却不由弯眼笑了笑,兰因拉着他往里走,还不忘给施天白上眼药告状:“我和天白师兄之前打了赌,我都说你能特别轻松地解决吧,他却不怎么相信师父你……”

宣虞倒是略感意外:“天白先走了?”

“嗯,”兰因有些不高兴道:“来了一个客人,天白师兄觉得不方便留,就带着小黑先离开了。”——为什么师父第一天回来,就有这么多人来找?而就不能让师父好好地同自己多呆一会儿呢?

丹哥这时也迎了上来,低声道:“宗主,是檀那来访,并且指名要见您,我就先迎进客室奉上茶了。”

宣虞皱眉,他和檀那从来毫无私交可言,而江府变乱时,据说此人在混乱中逃走,后来仙盟和提桓的人都在寻找他——可他这时突然来见自己做什么?

思量间,宣虞拍了拍兰因,示意他回屋去等自己,而独自进了客室,檀那见他,便起身行礼道:“宣宗主。”

宣虞微笑着虚扶起他,客气道:“江府一别已有近一年——不知那蛊毒可解?”

檀那摇摇头:“贫僧因身中此毒,修为受到影响,期间又多次遭提桓部众追杀,苦于摆脱,方足足延迟到了今日才来拜访宣宗主。”

宣虞微不可见地蹙眉,坐下来,打量着檀那:“那不知找我究竟是有何事?”

檀那道:“在江府时,宣宗主应已听贫僧说过,我对提桓是婆罗门受害者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显然,在那次聚会上,并无人肯相信我的猜测……所以,我一直想私下找机会同宣宗主进一步确认。毕竟,”他抬起那双无瞳的双眸,无悲无喜地照向宣虞:“宣宗主原本也同是当初那批得救的孩童之一,亦即是婆罗门覆灭过程的见证者。”

宣虞静静地看着他,太阳这会儿已完全落下山了,而因檀那乃是天盲,屋内并没有特意点灯,是以宣虞的面容此时半隐在夜色的阴影里,使他的神情看上去晦暗不明,默了半晌,他“呵”地轻笑了声,端起案上的茶徐徐啜饮,语气漫不经心:“哦?这是映月禅师从前告诉你的?”

“家师从不语人是非,”不想檀那却是摇头:“我会意外得知此事,实际是自我那从前的师弟提桓口中——他曾亲口对我说过,他与宣宗主你,旧时曾同为婆罗门中的‘首陀罗’奴,乃是患难与共、契结金兰的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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