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着龙柏树丛研究了片刻后,不约而同道:“所以很有可能那晚谢景召没有逃跑,而是被人藏在了这树丛之后?”
四道语气各不相同但内容却几乎一致的声音响起,林若草挑了挑眉,她没有看谢俞,反倒是看向了秦一鸣:“秦大人不厚道啊,查案就查案,有什么不可说的?”
秦一鸣嘿嘿一笑:“不是瞒你,实在是我临危受命,也是刚刚在悟出谢大人邀我来这是为何意啊。”
“不过,谢大人,您不是说此案你为避嫌交给李如玉去办了吗?怎地大人你不放心她吗?”
他眼带迷茫,似是不解。
林若草顺着这话看向谢俞,穆熊梦也来了兴致,八卦地凑过来:“谢大人,你为什么不放心她啊?是有什么阴私吗?可以说吗?跟我们说说吧!”
秦一鸣也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盯着两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谢俞不紧不慢地勾了勾唇:“是不放心。”
一句话引得在场之人都好奇起来。
他越过秦穆二人,直直地看向林若草:“但不是不放心她。”
不放心的是你。
未说出口的话,藏在二人交汇的眼神中。
数息后,林若草率先移开了眼,谢俞也慢悠悠地移开了目光看向秦一鸣:“走了。”
两人冲着穆熊梦颔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二人走后,林若草松开了捏紧包袱里吴阿姐调查卷宗的手,目光幽深地盯着谢俞离开的背影。
她内心复杂,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复杂到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看什么?”
林若草回过神来,看向出声的穆熊梦:“没什么。”
穆熊梦努了努嘴,她在龙柏树丛内进进出出,沾着满头枝叶脏兮兮地钻了出来,她一边摘头上的叶子,一边嘟囔着:“这人藏在树丛里倒是有可能,但怎么把他带下去呢?”
她垂首看了看攀云梯的高度,摇摇头:“靠人力背下去不太可能,谢景召虽是个纨绔子,但他们谢家人都长的人高马大的,要真能把他背下去,那那人起码是身长九尺,有过顶之力。”
林若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一定非要背下去,用根绳子,放下去会简单很多。”
穆熊梦却马上否定了:“放下去是简单,但怎么运出去呢?这么大的人藏哪?你别忘了,永乐居那晚可不止出了这一件事,还有我皇姐遇刺的事,我皇姐的人定是把这看得牢牢的。”
林若草不置可否,她往前走了走,走到与龙柏树丛相对的崖台上,流水潺潺,从崖台上的石龟口中奔流而下。
奔流而下……
“呦,这人为的飞泉做的还挺雅致的。”穆熊梦看林若草站在这一直不动也凑到了林若草身边点评着:“还蛮巧刚好落在底下的月河里,也算是没浪费了。”
“月河?这是条河?!不是潭?”
“对啊,这是活水呀,永乐居一大特色,活水生财。”
林若草捏紧了手,活水,如果是活水的话,那……
她猛然转身,看向穆熊梦:“这条河通往哪里?”
穆熊梦啊了一声:“通往,这……我还真不知道,好像听皇姐说过一嘴,这条河不算长,只垮了两个街区,两个街区话,除开永乐居那便是……”
她咬了咬唇:“若安街。”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若草已经解开包袱从包袱里掏出一根麻绳绑在身上,另一端则系在石龟上绑紧,她将包袱递给穆熊梦:“你拿着,我呆会跳下去,顺利落水后会解开麻绳,等我解开后,你将绳子收好,去若安街等我。”
穆熊梦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河流,一把拉住了林若草的手:“你疯了?系根绳子就敢往下跳,你知道底下多深多远吗?”
林若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没有一丝犹豫,纵身一跃扎进河流里。
小小的身影汇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见,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别担心我,我当初卖鱼,再大的浪我都见过,何况这小小河流,这可困不住我,若安街见。”
穆熊梦瞠目结舌,她半晌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比不过比不过,这大冷天的,还得是古人身体好。”
“得嘞,若安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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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安街水岸边,林若草率先冒出个头来,她攀上石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环顾了四周一圈,却没见到穆熊梦的身影。
林若草皱了皱眉,伸手拧着衣服头发上的水,准备拧干了上岸去找她。
刚拧到一半,一个人气喘吁吁地从东边跑了过来,她抬头一看,正是穆熊梦
她踉跄着跑到林若草身前,手搭上她的身子深深喘了好几口气才喘匀呼吸:“唉,我不中了,跑死我了。”
林若草扶着她坐下:“你干嘛去了?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