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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第五七五章 远定西川(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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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五、远定西川(23)

离开族长毡帐后,二爷往寨堑外的小雪海旁兜转了一圈,任风雪吹散一身杀气后,才揣回一张朗月清风般的笑容,回了自己的毡帐。

刚一掀帘,他的手臂就被人猛地一扯,猝不及防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里,随后腰间被一把扣住,脚离了地,身体被他托着转了一圈,后背狠狠撞上一呼一吸的毡皮,人竟然被摁坐在毡帘边一个摇摇晃晃的水架上。

“你做什么?你……唔……”

随即,连开口的机会都给他不留,话音就被热切地堵住了。

薛敬刚从雪漠里策马回来,舌尖还烫着几片热雪,此时烧着了,变成未开化的灵蛇,直往他喉心里钻。

片刻后,殿下忽然一顿,贴在他唇间嗅了嗅,“你喝酒了?”

“……”

“大夫说你不能喝酒,你当耳旁风吗?”

“赠兵酒,带着诚意呢,得喝。”嘴唇上还粘着那片烙铁,二爷含含混混地补充,“……就一杯。”

殿下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他,角落里的阴影刚好遮了他充血的双眸,眉心皱紧,似被他轻喘时喷出的酒香刺激了,“好烈……独饮多不痛快,给我也尝一口。”

随即再次压上去,两片软舌绞缠,非要把吞进喉咙里那杯烈酒一点点吸干。

酒、血,和命,像是都要霸道地允分出一半,吊着彼此命眼上最后一口气。

亲了一阵,二爷忽然觉得这人不对劲。只是往雪漠深处转了一圈的功夫,走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像个人,怎么一回来,突然化身成一头栽进火浆里的饿兽,憋了一路的拧劲儿,恨不能全往自己身上使。

他挣了几下,根本挣不开,被薛敬掐住侧腰,五指不断收拢、掐|揉……片息的功夫,侧腰方寸大的皮肉,就快烧化了。

三条腿的水架不耐折腾,快被两人纠缠的动作撞散了。水架不高不矮,刚刚好能脚尖撑地。狐裘的毛领扎得慌,一亲就粘上一舌头的毛,殿下被扎得烦躁,干脆一把扯开二爷一本正经系紧的风袄,三两下扒下来,团缠在他腰间,贴着他已然沁了汗的寝衣,挨过去。

那地方不能碰,一碰就难受。

二爷闷哼一声,头不自觉扬起,喉结下意识咕哝了几下,他人没着没落地挂在水架上,双腿被分开,三根圆润的木凸平日里是卡水盆用的,此刻正好分别戳在身体不同的地方,托住了他,有一根圆凸没轻没重地捻在他腰窝上,一动就硌得生疼。他的手也没处放,只能向后去扯毡帘,结果那帘子一扯就漏风,呼啸着窜进后腰,他人像是被毒蜂蛰了,急忙松开手,转去抓薛敬的手臂,浑身因紧张而颤栗。

“你老惦记着抓别的做什么?抓我。”薛敬的眼神早就冒了火,声音倒稳得狠,根本不像是在干见不得光的混账事。

这人跟癫了情|瘾似的,舌尖温雪,指尖抚霜,连自己心口上快要看不见的刀痕都要一寸寸照顾到。磨红了还不饶他,偏要上牙咬,咬疼了,叫唤了,他就心满意足,就快活了。可今天隔着一层寝衣,就算缎面再软,这么磨也禁不住。

“咝……你做什么一回来就疯?”

结果这动作好似欲拒还迎,换来的竟是对方更疯的动作。

“等会儿,你等会儿!”二爷被他吓得向往后躲,可身后已经没地方了,一往后靠,就会陷进没有什么撑力的毡布上,一荡一荡,更像是坐上了随浪潮颠漾的船。

从帐外看,还会在毡布上摹出一个一鼓一吸的人形,这会儿外头来来往往都是巡兵,断续还有闹笑声传进来,若真弄出什么动静,不是丢人丢到外族来了。

“不行……”二爷赶忙使劲推他,“不能在这……快松开我!”

“你为什么不画全?”薛敬这一声跟雷震一样,每一个字都往人心坎上砸。

二爷动作一停,浑不知觉地低下头,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

“你故意的。”

“……”什么跟什么!犯癫么?

紧接着,所剩无几的衣衫也被他扒下来,浑身就活络络地坠着件将掉没掉的外袍。正粘着软毛的裘氅刚好擦过方才磨红的地方,二爷蹙眉哼了一声,直想伸手把那撮恼人的软毛连皮带肉地撕下来。殿下盯着他的样子,心火沸腾,活像是倒头淋了一瓢岩浆,把他浑身每一寸皮肉都烫裂了,烧得他眉骨翕颤。

于是,更激烈的深吻,在他心上凿出一个洞,舌尖被碾碎、蹂躏……继而磨出了血粒,从齿间弥漫开,他们亲得又疯又荡。

“你发什么疯!”二爷开始用力挣,可惜薛敬的力气更大,怎么劝他换个地方都不应,动作间夹杂着血迹斑斑的闷喘,险些撞开那道遮蔽禁忌的门。

结果这时候好死不死,帘子外传来靠近的脚步声,达瓦丛河的声音传进来,“先生,您要的热羊乳——”

二爷像是被鞭子狠狠抽了,剧烈打颤,慌乱间使劲地挣,“不行……他要进来!”

“他不敢,你别动。”薛敬额角青筋直跳,用手臂箍紧他,凑到他耳边说,“……哪个混账敢东西闯进来看见不该看的,都只有一个下场。你怕什么?”

二爷跟中了蛊似的,这辈子没这么疯过。这人的手指跟着了魔一样,非要在他后腰上揉……二爷难耐地咬着手背,一声不敢吭。

达瓦丛河还在外头,没心没肺地嚷嚷,“这家的母羊刚刚产仔,还温着呢。您不在吗?要不要我给您送进——”

“递给我。”殿下这一嗓子,差点把帐外头那人吓跪。

他将手伸出毡帘,达瓦丛河傻愣了一下,连忙“哦”了一声,将奶壶递到他手里,转身就要走——

“慢着……”二爷松开紧咬的手背,提醒外头那人,“今晚你别回主帐,别去找你二叔。”

“为、为什么?”

殿下皱紧眉,盯着二爷的眼神开始不耐烦了。怎么自己已经要把人打发走了,他还偏偏自己薅回来?当下使坏,二爷只能咬紧他肩头的寝衣,腰抖得快要攥不住。

他却还坚持不懈地嘱咐外头那人,“听我的……想活,就别去见。”

达瓦丛河吓了一跳,“那我去朋友家住,明天再去——”

“明天也不能去。”二爷干脆撑着一口气,把话说完,“收拾好东西,谁都不要惊动……去荒狼道的雪洞里……呃……自会有人接应你。”

达瓦丛河一点眼色没有,还在外头喋喋不休,“可是我突然离寨,二叔要是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跟他们拿地图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没人知道,先生,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我——”

“他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殿下喘了好几口气,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走!”

达瓦丛河狠狠打了个哆嗦,再不敢废话了,应了一声,转头就跑。

人刚一走,情|潮就如滔浪般掀起来,将那人像蝶茧一般层层剥开,喘声密密麻麻,渐渐发腻……

过程中,那壶羊乳倒了,淋漓了一身,要把人烫熟了一样。

二爷从前还没遭过这罪,今日的殿下仿佛成了雪圈里荒饿了多年,猛一见到“人想”就冒光的雪狼,舔着点情肠,就不要命地往里钻,简直要把他连魂带魄一起碾碎。

“你怎么了?”

殿下拨开他汗湿的额发,枕在他侧颈,慌不择路地说,“没什么……雪漠上的火,太亮了,刺眼……”

二爷心想,适情任欲是凡夫所能拥有的情长,而他这种自生来就在鬼蜮游荡的浑兽,根本不配,但凡尝着一点肉香,就拼了命地吸食,过了干|瘾之后,再将那身像模像样的人|皮穿回来,伪装成一具与生俱来修得的人身。

脓血倾灌,漫过枯槁无依的荒原。

吞不灭的鳞火,烧焦了两人最后一丝理智。

……

二爷跟个被扯碎的布偶一样,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岩浆里捞出来,牙齿咬薛敬的肩膀,始终没松开,被抱回床上时,终于咬出了血。

“它在……”

“什……什么?”二爷睁开湿哒哒的眼皮,凝望着他。

“我是说,你的腹肠……方才拼命地……。”薛敬一把攥住他的手,逼他按住,“什么药都不管用,只有我能治你的病……”说着,又捏住二爷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你看着我……看着我……”

——“季卿,你哥哥已经走了。”

“……”二爷浑身一怔,下一刻,剧烈地挣扎起来,开始呻|吟惨叫。

这句话不能碰,一碰,他就像一条剖了腹,却还剩一口气,在砧上翻覆的鱼。

“看着我!乖,看着我……”

此刻,殿下硬是把自己逼疯成一把血淋淋的刀,非要用情齿做刃,一寸寸地将他的肚子划开,任里面快要烂完的肚肠,痛痛快快地流出来。

“你哥哥把命续给了你,你就必须好好活下去……”

这回殿下狠下心,一步都不再退让,也不许他躲,甚至干脆攥住他的手臂,按过头顶,“不许你再伤害自己,这天底下,只有我能像这样要你的命,别人都不成!下回你再想剐自己,就记住今天的样子……我就是你的骨,你的血,是你想死的时候,拼命想留住你的一□□气。”

他咬牙迸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要疗愈对方的灵丹,炽烈急了。

“我不甘心……我用了十三年,好不容易熬到你愿意给我碰……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薛敬的嗓音愈发浑浊,带着颤音,“你给我记着,往后若再敢用刀划自己的肚子,我就让你死在床上,让你绞着我生,绞着我死……你要是剐了它,就等于剐了我,我把你弄死了,然后剖开自己,陪你一起……”

“我们烂,要烂在一起……”

“死,也要死在一处……”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碰它……”殿下失心疯一样,热泪滚下来,“你别伤自己,求你了……”

下一刻,二爷浑身痉挛一颤,人像是被抽空了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他觉得自己仿佛刚在鬼门关里,赤着脚,人神共愤地闯当了一遭。

沉疮难愈,若非要万死逼出毒脓,只能用烧热的刀划开肚肠,刮骨疗毒。

他们就像是跟垫在烧红的烙板上,被剥了皮,剖了腹,血淋淋的两条鱼,即便还剩一口气,还要拼命交尾。

二爷眼里那点可怜巴巴的热泪,就跟旁人宝贝似的精魂似的,即便被风月中最逼人放纵的快慰撞开了情阀,也不肯痛痛快快地往外流。

可这已经是他毕生以来,所能示弱的极限了……

……

事后,薛敬去打来热水,伺候他简单洗了洗,这才爬回床上,把人搂进怀里。

二爷睁着眼,魂都还没回来。

方才,对方恨不得徒手撕下那层假面,把他所剩无几的那点克制和矜持一并轧碎,再为自己缝上一层逆来顺受的皮,即便身上每一寸皮骨都正叫嚣着疼痛,可心殇难掩,这点痛苦不算什么。

可这个人……他的胸膛太烫了,烫到难以抵挡,难以抗拒。

此刻,帐外飘落的每一片雪都化成了淋漓的水光,浇在身上,他好似在这一夜,尝尽了枯槁无味的一生。

“我……我不是故意的……”薛敬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心病难医,我知道……但只要你别再伤害自己,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此深情的一句话,烙在心坎上,如同枯海里突然涌入一朵巨浪。二爷眼含雾色,目光逐渐失焦,轻轻一颤,“我不剐自己了……你放心。”

“什么……你再说一遍。” 薛敬几乎没听清, “你再说……”

“我说……我好好活,为哥哥活,为你活。”他呢喃般承诺着。

薛敬的心口像是被一下子撞开了一道裂缝,呼呼漏风,立刻贴上去,含住他眉间细细地吻,“你不知道,就这一句话……可以拿走我的命。”

哪怕是在雪脊上将他从鲜血染透的冰床上捡回来时,哪怕是见他病入膏肓倒在血泊里断续痉挛时,哪怕是一次又一次见他手起刀落要将自己剖开时……殿下都没此时此刻这么怕过……不是怕这人言而无信,重蹈腐辙,而是怕这一刻是梦,是假的。

可当仔细去寻二爷的双眸,又不像是哄骗自己的假话。

因为这双能容天下的眼睛,太赤诚了……

殿下茫然又恳切地喃喃,“那你可不要骗我,你要是再有一次拿刀……我就像刚才那样,再要你一次命。”

说完又覆身上去,抬起他虚弱无力的双腿,既温柔,又疯狂地,逼他把命再赊一次。

“不、不行了……不要弄了……”

“不许说不,得说行。”

“放过我……行不行……”

“不行。”

……

二爷的侧脸陷进枕头上,人瘫了,根本没反映过来他在说什么,没前没后地发恼,“……你今日也不止是因为这个,发这一通疯。”

薛敬从身后搂着他,“我一回来没看见你,想不疯都难。二哥哥劲儿真大,都给我背上抓出血了。”

二爷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到底怎么了?方才说什么我没画全?什么我故意的?”

薛敬忽然想起小梨风和忠途的事,暂时还是不想说,敷衍道,“没什么。”

又见他眼皮打架,忙轻轻晃了晃,“我让老族医那胖徒弟准备了药浴,就在隔壁的药帐。唔……要不你先睡会吧,好了我叫你。”

说着便要起身灭灯,二爷赶忙拦住他,“别熄……我还在等人。”

“等什么?”殿下将他摁回去,无奈道,“你往帐外看看,天快亮了。”

二爷微微一怔,撑着手臂抬起身,人晕晕乎乎的,“都怪你,误了大——”

话音未完,一卷羊皮便丢到自己身上,他翻开一看,“……怎么在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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