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郁看着群里“决战紫禁之巅之头筹花落谁家”的投票陷入了沉思——几天前王征把他拉进了群,但他不怎么看看手机,一直搁置在那儿也没退。
这帮赌狗赌钱,金额不大但规矩定死了。
他按下投票按钮,然后迅速关掉手机揣回兜里。没过一会儿,沈勘和须博乐背着包到教室。
“诶,班级群你加了没?”沈勘屁股一沾座儿就开始搭腔,这已然成了日常。
盛郁“嗯”了一声。
沈勘本打算把他拉进去,听他这么回反而省了事,直接摊牌道,“那你肯定看见投票了。放宽心,你必赢的。我刚刚看结果,你猜怎么着,居然有一个弱智投了我......哈.估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沈勘“嘿嘿”地笑个不停,一只手搭在盛郁的椅背上,笑得直不起腰。
盛郁:“......”
只有他一个人笑得跟个傻子似的,盛郁嘴角的弧度连两个像素点都没达到。沈勘颇有些尴尬地假咳一声,“咳,不好笑吗?哥们笑点有点高啊。”
“虽然打败你很容易,但我希望结果可以有点悬念。”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盛郁就带着英语书上讲台领读去了。
什么毛病?沈勘一大早屁颠颠地给他同桌分享趣事,盛郁就是这么羞辱他的?如果说沈勘的炸毛是有迹可循,那么盛郁的“虾仁猪心”绝对是零帧起手。于是乎沈勘沉溺已久的胜负欲,就这么被盛郁一句话再度挑起了。
其实打败盛郁,沈勘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白天上课让他几乎都快忘了这茬,晚上一摸手机才又想起来。好奇心作祟,他想破天都想不出到底是谁投了他。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七百分学霸天天笔记做得飞起,自己就像千里马说的那样,除了吃就是睡。就算他考前那几天通宵复习,那也只能是临阵磨枪,而对面早就架起了原子弹。
除了手滑,他想不出任何觉得冷兵器能干得过核武器的理由。
这周还没往家里打过电话,他打算趁这会儿有空慰问一下孟女士。
“这周要考试吧?”孟芝华一开口就点出要害。
沈勘“嗯”了一声。
孟芝华似乎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不蒸馒头争口气,你在一中给人当凤尾也就算了,到了水禾可不得争个鸡头?”
他的志气不在被端上桌,这鸡头还是让给盛郁当吧,沈勘想。
孟芝华又说了几句,左不过是在学习上放点心,扯上成绩连嘘寒问暖都没有了。沈勘含糊着答应,说自己会努力这种话来搪塞亲妈。
一通电话下来,说不出来的心累,还是早点洗洗睡了的好。
月考如期而至,三天考九门,每门科目间隔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
考场发布很有讲究,据内部知情人士透露,考场并不是完全随机分配,根据教导主任的规划,把安分的安排到别的考场,不安分的留在自己班,相当于组熟人局,然后把作弊的一网打尽,颇有点类似于钓鱼执法。
起初还有人质疑情报的真伪,但像沈勘这样把“不安分”写在脸上的人,被分到自己班后,让这份情报有了含金量。
同考场的还有王征以及几个喊他“王哥”的跟班,毫无疑问,这些人同样被啄木鸟划入了“不安分”的行列。
前几场考试都是文科,沈勘一贯看长难句就犯困,做了半个小时就上下眼皮子打架。以前有时候碰到比较负责的监考老师,睡了十分钟就把人喊起来。换了老师没人喊醒他,一觉醒来都差不多交卷了。不过经过孟女士的再三叮嘱,他到底没破罐子破摔地当场睡过去,认认真真地把题答完。
理科的命题组没什么水平,沈勘一个月没怎么认真听课,光靠吃老本也能把那些题做出来。
三天下来,火急火燎的月考把学生们累得够呛,那场“决战紫禁之巅之头筹花落谁家”也在众人的见证中揭晓答案。
啄木鸟拿到全班的成绩单时嘴角不住地抽搐,她的心腹课代表、水禾的天降紫微星竟然排到了前三开外!要知道,这场月考多少校领导睁着眼睛看着,一方面是对生源的摸底,另一方面是按照紫微星有所欠缺的地方调整教学质量。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啄木鸟黑着脸把成绩表贴出来,众人一窝蜂冲上去看,跟对彩票号码似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精彩。跑在前面先开奖的人很快发现不对劲,第一名竟然他妈的是沈勘!
那个天天上课睡觉的沈勘?!
众人大跌眼镜,甚至有人大声为自己一周的饭钱哀悼。
“卧槽,你他妈是真学霸?之前装什么三年玩爽了。”须博乐同样赔了钱,脸色不大好。
听他这么说,沈勘脸上却没有拔得头筹的喜悦。他一路扫视到第四栏的成绩,面色凝重。
盛郁放水了......准确来说是放了一整片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