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郁的耐心就快被消磨殆尽了,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草包少爷脑子不好,不和他一般见识,最后提醒道,“上一句。”
“啥上一句?哦哦想起来了,坠入爱河了。have......have......”
have了半天也没have出个所以然,没等盛郁不耐烦,沈勘抢先夺了默写本,笔墨涂鸦像极了他此刻满头的黑线,“哪有这个词啊,你夹带私货吧。”
“你自己漏了而已。”见他不信,盛郁无奈把自己的本子摊到他面前。
have fallen in love with.
坑爹的,竟然还真有!
沈勘自知理亏,没再吵着要作妖,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盛郁的默写本。
好学生不愧是好学生,作业都是那种一尘不染、简洁明了的,啄木鸟打的“Great!”跃然纸上,和沈勘的“Again!!!”不像是出自一支红笔。
沈勘被“Great”旁边的贴纸吸引了,是疯狂动物城的尼克狐,戴着墨镜笑得一脸狡黠。
有点小帅啊。
啄木鸟是个老师,是孩子妈,在此之前也是一个富有童真的可爱小女生。沈勘合理怀疑啄木鸟在当班主任之前干过幼师,很懂小孩心理。
“这个全对才有吗?”沈勘指着贴纸,虚心问盛郁。
“嗯。”盛郁看着他对着一张贴纸两眼放光,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说来也挺奇怪的,之前无论啄木鸟怎么威逼利诱,沈勘都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经过盛郁的一番“调教”,沈勘不说默得有多好,至少态度端正了很多,作弊可耻,重默光荣已然成为过去式。在不懈努力下,沈勘终于迎来他高中生涯中第一个贴纸奖励!
“凭什么我是兔子?”沈勘不满地盯着“朱迪”,灼热的目光能把那兔头盯穿,做成麻辣兔头。
这就意味着盛郁这只“狐狸”又又又压他一头。
盛郁给他指了条明路,“那你去找啄木鸟换一个。”
沈勘一脸“我看上去很像弱智吗”的表情,戳了戳盛郁的胳膊,“喂,商量一下......咱俩换一下?”
盛郁眼皮一跳,这同桌一找他说话准没好事。和盛郁在一块待久了,沈勘现在进化出了不用跟人对话,分析微表情就能听到对方心声的特异功能。盛郁现在的表情很明显在说,“没错,你就是弱智”。
双方沉默了良久,沈勘那儿“悉悉索索”地发出小声音,惹得盛郁放下注意力用余光去看他。
“等价交换可以吧?”沈勘问,向盛郁伸出了一只手。
盛郁下意识伸手去接,低头一瞧,两颗裹着颜色绚丽包装纸的水果糖落在他的掌心。
这正是啄木鸟那天急匆匆从包里掏出来给他们的。
草包少爷这是......借花献佛?
盛郁问:“你不吃?”
沈勘摇摇头,“小时候吃多了,把牙吃坏了。”
果然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少爷,盛郁心说。他随意撕开包装袋,糖果在齿间摩擦,不在意地把糖咬碎。
“小时候没人管,在家里饿了只能吃糖,半夜牙疼地睡不着......后来长了教训,糖也就吃得少了。”
沈勘兀自地说着,盛郁听到这儿,咀嚼的动作一顿。
这怎么变成了苦情少爷?
“所以能和我换了么?”沈勘指了指尼克狐。
......原来是苦肉计。
“沈少爷,你几岁?”盛郁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真诚地发问道。
沈勘听到“少爷”这个称呼时,整个人浑身一颤,脑子里全是沈募书里的某个“哭包少爷”。恰巧他现在这个视角下的盛郁能看到明显的下颌线,和书里描写程祁羽外貌的句子不谋而合。
依稀记得什么“刀削般的脸庞”,“剑眉星目”云云,小说里惯用的形容词不知怎么地套在盛郁这副皮囊上竟意外地合适。但越是贴切,越是叫沈勘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抽哪门子风,瞎叫什么。”沈勘别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盛郁说,“怎么了?”
他清楚沈勘是个指数函数,容易爆炸,却不清楚“少爷”这个字眼儿怎么就又踩到了对方的雷点。事实上十二班里私底下有不少人这么称呼沈勘,不过是带有贬义,说他是“少爷脾气”。
这句一本正经地问让沈勘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回回盛郁的人机问题都能给他问懵,“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