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床板很硬,沈勘早上醒来腰酸背痛的,像是在梦里跟人打了一晚上的架。
水禾的超绝原生态叫醒服务很有意思,鸡鸣声比起床铃早了约莫半个点,在耳边此起彼伏地叫唤不停。
沈勘的起床气不小,从鸡叫的第一声就被吵醒了。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整个把头盖住,瓮声瓮气地在被窝里骂了一句“操!”
鸡叫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沈勘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最后实在没办法,决定爬起来洗漱。
沈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脸上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苍白。他叹了口气,在浴室点了根烟。
没等吸两口,浴室的门把手转动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沈勘转过头,开门进来的正是盛郁。
“进来不知道敲门吗?”被打扰了的沈勘一脸不悦。
“这是公共宿舍。”盛郁不仅没打算退出去,还往里走得更近了,目光落至他两指间的利群上,“别在宿舍抽,我不喜欢烟味。”
沈勘挑眉,似笑非笑道,“那咋了?”
说着,他越过盛郁,一脚踹在对方背后的那扇门上,原先虚掩的门“吧嗒”一声被关死。独立卫浴本就狭小逼仄,沈勘这一踹顺势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大早上别找事。”沈勘眯了眯眼,对着盛郁那张脸缓缓吐出烟圈,说完便心满意足地走出浴室。
上午到教室,啄木鸟发了一批校服。沈勘拆出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不得不说,水禾在碰瓷一中这方面确实很有建树,连校服都能找到“拼好衣”渠道,做成重点高中同款。看了一圈下来,唯一带点水禾特色的,也就只有胸口的那枚校徽,还是可拆卸款。
恍惚间,沈勘还真有种重回一中的既视感。可惜错觉没停留两秒,又被水禾的鸡鸣狗吠击碎了。
开学典礼搞得很隆重,地点设在了报告厅,不过整个年级近一千号人必然是坐不下的。
原定了一到十班现场参与,剩下几个班在教室看直播。但因为盛郁是十二班的,全班沾了他的光,得以能看到现场版。
沈勘对于不能在教室划水表示很遗憾,但话又说回来,沈少爷对他同桌的新生代表发言那是相当的期待。不知道惜字如金的闷葫芦能在全场瞩目下玩出什么花活儿,这无异于见证了一个哑巴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绕口令的高光时刻。
十二班的主角此时正襟危坐,嘴里哼哼唧唧地念叨着什么,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是僵的。
“紧张啊?沈爷教你一招,包有用的。”沈勘笑着拍了拍盛郁的肩,“你一上去就说你考七百分,底下人一听你这么牛逼,哪怕后面一句话不说,他们也不会觉得你是怯场,你还能反手装波逼。”
盛郁不语,拍掉了沈勘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径直走向后台。
“你说你惹他干啥。”须博乐目睹了沈勘出的损招,不敢苟同道。
“我哪里惹他了,这人不是一直臭着那张帅脸吗。”沈勘双手枕在脑后,“你有听他说过脏话吗?”
须博乐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沈勘是在骂盛郁还是在夸盛郁,一会儿说他脸臭,一会儿又成帅脸了,实在矛盾的很。他没告诉沈少爷,其实盛郁对于除王征和沈勘之外的人,还是挺友好的。虽然性格使然的话少,但在行为举止上也不会过于冷淡。
“我下回努努力试试。”沈勘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哥们儿,你身上有点紫。须博乐理解不了沈勘的恶趣味,但碍于室友关系,还是出言提醒道,“我觉得吧,盛郁这个人脾气挺温和的,都是室友,没必要搞得这么......”
这么暧昧......
暧昧这个词儿须博乐说不出来,主要是沈勘和盛郁这种相处方式有些奇怪,没法用一个词精准地概括出来,就看沈勘是怎么理解的了。
“温和?”千里马前一天还说闷葫芦不像个好相处的正常人,隔了一天睡了一觉,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沈勘冷笑道,“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人得多了解才知道嘛。”须博乐被贴脸开大,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昨晚你在外面打电话......”
须博乐那张床上午刚铺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等他把衣服啥的全都扔到床上的时候,才发觉那张床存在异响。须博乐爬上去抓耳挠腮,只能听见床吱呀作响,根本找不到声源。
盛郁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双手撑在须博乐的床上按压了一阵,三下五除二,很快找到突破口。他从包里撕了几张纸叠起来,塞在了床板的缝隙处,异响立马消失了。
谁说这盛郁难相处啊,这盛郁可太棒了!须博乐自此化身盛郁坚定的拥护者。
沈勘瞄了一眼半路反水的千里马,“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他擅长木工......”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须博乐反驳道,“说明人盛郁是古道热肠的二十四孝好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