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起来我也该抽个时间去寺庙一趟。”
“去寺庙?”叶小凡疑惑道。
苏长安轻叹道:“找找一些旧日的线索。是诸葛云的提醒,那棋盘上留下刻字的是白大师,也是我父亲的朋友,他最后就逝于一个友人之处,那个友人是个僧人。”
“这样啊,那去寺庙问问吧,或许能有什么线索呢。”
正在这时,船家忽然吆喝了一声:“叶公子,我们到十里霜红的尽头了。”
叶小凡一下子回头问向船家:“船家,那之前让在这儿准备的船菜怎么样了?”
“船菜?”苏长安惊讶。
船家笑道:“船菜是我们江南一带的特色。公子这就有所不知啦。船菜就在前面那艘船上准备着呢!”
苏长安定眼一看,却见不远处竟有一艘船悠悠的直接向着这边摇来了。船上炊烟袅袅,配着这黄昏之境竟格外有一种温暖。那是谁的船?
“那船上的是我老妻和我闺女儿。”船家爽朗的笑声响起。
然后他就颇为自豪的报起了船菜的品目来:
“二位且等着,一定不会让二位失望。蜜汁火方、五香乳鸽、翡翠蟹斗、田螺塞肉、苏扇核菜、和合二鲜等,及靠水吃水的鱼奸蟹鳗之类,在船上可以活捉活杀现烹。绝对鲜美,绝对风味啊! ”
悠扬摇曳的吴侬软语就那么从前方的一条船上响起,一个水乡的姑娘从船上摇着撸探过头来,扬声喊道:“阿爸,阿妈已经把东西都备齐了——”
船家长声应了一声。
那声音久久回荡,甚至要回荡到多年以后的梦里去。
……
白鹤药府。
诸葛云随意披了件暗紫披风,里头穿着松松垮垮的月白色长袍,虚弱的从房间里撑着伞走到后院,脸色惨白,唇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事实上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会儿能起来走动就是奇迹了。
后院湖边亭中,那方棋盘依旧放在那里,没有收走。只有白鹤淮一个悠然的坐在亭子中。不,说坐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她是搬了个躺椅躺着的。而在她的手边放了一碟的桂花糕,手上还捧着一本时兴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着。
吃一口桂花糕,然后看一页话本。
她的桂花糕只剩下一小半儿了,手中的话本也已经看了半本了。
没听见动静,白鹤淮指直到来人进了亭子放下伞,才猛然一惊抬了头。
“来了?”
诸葛云轻轻皱了皱眉头:“苏长安呢?不是说下午在此处厮杀一盘吗?”
白鹤淮翻过一页话本,轻轻坐起了些身上,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来:“哦,这个啊!她说要放你鸽子了。”
“放我鸽子?”诸葛云震惊,“……她好意思放一个重伤病人的鸽子吗?”
白鹤淮笑盈盈的啃上了一块儿桂花糕:“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如果等我把桂花糕吃完你再来的话,我可就不等你就走了。”
“不过按照这个点儿看来的话,我算的时间倒是刚刚好。也侧面证明了,你是个难得遵医嘱的病人。”
白鹤淮说到这里,难得欣慰的点了点头
诸葛云一身的浓郁药味儿,的确是泡过了今日份的药浴过来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以我对苏姑娘的了解,她不是会放人鸽子的啊!”
白鹤淮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无辜的笑了起来:“呐,你不如想想,你叫人家是苏姑娘,可是还有人是直接叫人家苏长安啊!南安城的中秋节,可是很美的日子呢!”
诸葛云的神情轻轻皲裂。似乎从来都是世家贵公子的人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白鹤淮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指棋盘:“苏长安知道你是对她这棋盘感兴趣。她把棋盘就放在这儿了,让你尽情琢磨。”
“然后啊,”
白鹤淮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狡黠的笑容来“南安城的中秋节,我也要去玩儿了。拜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