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之下。
白鹤淮一蹦一跳的看着南安城里中秋灯会逐渐装饰起来,便是一个人也惬意的很。更巧的是,恰在灯会要办起来的时候,南安最近的雨停了。真是合心意呢!她一路走来,便也一路买了一怀的各色零食,津津有味的吃着。
暮色降临,晚霞映在天边红透天际。白鹤淮一抬头,忽然看见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拿过酒杯,坐在茶楼上面,白鹤淮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头,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顿时,袖中的三枚银针立刻握在了手上。白鹤淮悄无声息的挪走了,心中默默警惕着:可别是要杀诸葛云的那伙人。这会儿唯一能打的叶小凡,跟脑子灵光的苏长安可都不在。
心中压着事儿,导致白鹤淮玩都没玩好。月色朦胧,街上花灯都亮了起来,她惫懒的拿着手指轻轻拨弄着小贩摊上的一个面具。
小贩终于忍不住了:“这位姑娘,你到底买不买面具啊?”
白鹤淮啧了一声,最后伸手拨弄了一把:“你这恶鬼面具也不吓人啊!那边儿的什么大圣面具倒是可爱,但谁家买大圣面具是冲着可爱去的?”
“那冲着什么去的?”小贩不解。
白鹤淮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冲着帅啊!要帅!”
嘉兴药坊。
门前台阶上坐着一个很邋遢的老头子,那老头子头发蓬乱着,把手中的烟斗使劲儿往地上磕了磕。
中秋人都看灯会去了,药坊里最多只留个人看店。但谁也不会留下个糟老头子吧?挺奇怪的,可是若是放在向来黑白通吃的嘉兴药坊上,却又不是那么奇怪了。而他身边,就站着那个之前在茶楼上的魁梧中年。
“听说前不久买下了一座宅子做药府的,是个样貌不错的蓝衣女子。”老头子抬起烟斗指指街上的那一身粉衣的白鹤淮,“这位据说是药王谷高徒,来我南安城短短几个月就有了神医之名。她也的确一早就开始物色药府了。你们说的人是她吗?”
魁梧中年认了认,摇头冷笑一声:“陈老爷子,您可别在这儿跟我们打马虎眼儿。南安城这地儿,还有您不确定的?”
这话一出,就惹得这陈老爷子重重哼一声:“那位殿下怕是高看我了吧?我们这就是个小药坊,不值一提。”
魁梧中年脸色微微一僵,态度软化了些许:“陈老爷子,南方的事情若寻陈老爷子相助来,无一不是事半功倍。不若我们自己也能找人,但总是要多花功夫的。”
陈老爷子不语,只是幽幽抬起烟杆吸了两口烟。良久,他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来:“有一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慢慢听我说就是。”
“就算是老头子爱打马虎眼儿,小子也给我安心听着,嘴上应着。”
这老爷子轻轻回过头,浑浊的眼睛就那么一转,便是让人心底发寒的锐利。
“自然。”魁梧中年轻轻垂首。
“得。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陈老爷子轻轻笑了起来,“刚刚那姑娘不要去动她,那是药王谷的高徒,谁能保证自己没个生死危急需要求人的呢?至于你们说的那个蓝衣女子和一身白衣的公子,他们是去找这姑娘求医的。出入成双,状若璧人。”
“听说是捡了个濒死的路人,心脉都断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但应该没什么关系牵扯。”陈老爷子意外深长的笑了起来,“因为,今日中秋,这两位便乘船去赏这南安城有名的十里霜红了。”
等那魁梧中年离开之后,门内才有个小孩儿有些担心的推门探头出来。
“老爷子~”
老爷子对他招招手,还是坐在台阶上散漫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弥漫了苍老的脸。
“香烟不解红尘苦啊,零落雨丝溅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