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也可以是夫君吧……
“做妾,可就是自降身份了。”池浅似乎看穿她的心思。
这话如一盆凉水,扑灭了谷枝心里的那团火。
谷枝手上动作未停,声音似蚊子:“我不会做妾的。”
池浅笑的温柔极了,声音也轻柔。
“枝枝。”她喊她。
谷枝对上她如水似的眸子,听见她说,“天地广阔任鸟飞,没必要拘泥于一隅之地。”
谷枝在这一刻觉得池浅不似只有十八的年纪,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与她的人设极为不符。
谷枝从前听说过昔柔,上京城里最有名的商贾之女,但她虽有着这个朝代最令人鄙夷的身份,却依然能在上京所有世家女中拔得头筹,成为人人夸赞的典范。
她的才学定是旁人所不能及的,这样的道理从她嘴里说出来明明该是最正常不过,可谷枝还是莫名觉的违和。
“殿下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的,世子妃让我如何喜欢别人?”
池浅看着那盅药,可能是火候要差不多了,谷枝掀开盖子瞧瞧里头,“那不如离了殿下,去看看更宽阔的天地。”
谷枝拿着盖子的手一顿,指甲微微用力,极度不信这话是从她一个世子妃的口中说出来的:“你让我离开殿下!?”
就算她不希望自己和裴承谨有过多接触,可也不应该傻到让自己离开他吧,像她这样的擅毒之人就算放到整个大虞那都是难寻一个出来的。
果真要因为一份感情就让自己离开裴承谨吗,这未免也太任性了吧。
池浅突然笑开,“开玩笑罢了,枝枝何必那么认真。”
谷枝却皱眉,面露不信。
池浅忽然想到什么,不屑地看向谷枝:“难不成枝枝你以为我真会傻到因为吃你的醋让你离开殿下?”
“你......”
谷枝语噎。
池浅听谷枝的口气,心里对谷枝有了大概的把握。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件难事,裴承谨从小就培养到大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为寂灭堂所利用,她觉得萧宿言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她不经意间转身,眼眸流转,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盈飘动,轻轻抿唇微笑着。
下一瞬,微笑在她脸上僵住。
裴承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的脸色有些沉,池浅心中浮出一丝不安。
“殿下!?”谷枝有些兴奋。
谷枝正对着门口,听她的语气裴承谨应该才刚来,池浅松了一口气。
“殿下怎么来了?”池浅将那笑保持住。
裴承谨:“我听说阿挺情况还不太稳定,来看看。”
听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
“侯爷余毒未清,服下几贴药就会好了。”
谷枝耐心解释着。
“你辛苦。”裴承谨朝着谷枝点点头。
谷枝摇摇头,“本分罢了。”
池浅以为裴承谨还会再与谷枝说几句客套话,可谷枝说完这话后,男人的眸子看向自己问:“你怎么会来?”
“我来陪陪清秋。”她答。
“来陪侯夫人怎么还陪到谷枝这里了?”
“清秋在照顾侯爷,我想着先来找枝枝说会儿话。”
他又是点点头,“这两日侯夫人日日守着,你来陪陪她也是好事。”
他一顿,又接着:“在宫里吃过晚膳我陪你一起回家吧。”
“好。”池浅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我也一起回去。”谷枝突然插嘴。
裴承谨一笑,算是默认她也一起回去。
池浅回头随意看谷枝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小姑娘干活越起劲了,就连扇扇子都用力了些。
*
池浅陪沈清秋吃过晚膳,独自一人前往宫门口,裴承谨传人来说已经吩咐好了马车叫她速去门口。
出宫的路只剩前面一条宫道,刚刚给自己掌灯的宫婢说要去如厕,池浅就自己拿过了灯笼,自己掌灯。
见自己就要出宫便让给自己掌灯的宫婢如厕完直接回去,不用再来了。
她走着,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池浅脚步停住。
平常的经验告诉她,这绝对不简单。
她习惯性抬头看房顶。
果然——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那日追着池浅杀到上京的那人,他最后失手杀了昔柔。
只认出他的同一时间,那人直直落在了池浅面前。
他蒙着面,可池浅单从他暴露出来的眼睛就可以想象到蒙面之下的脸是有多么让人厌恶。
池浅轻轻一笑,“刺客啊?”
“宫中禁地,你可知道这刺客的下场是什么吗?”她的笑意化开。
可下一瞬,乌岱的银剑出鞘,直直朝着池浅而去,剑风震的她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