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姐儿看着阿爹的眼睛，心里止不住的感动，在他们这个地方，明面上女娃的地位比男娃尊贵，但是乡下的妇人怀孕一旦生下女娃，都是被卖掉或是丢弃，像是阿爹阿娘对待乐姐儿和阿菊的人家还是少数。

更别说为了她们，阿爹直接和阿祖庙的住祭闹掰。

“阿爹，道理我都懂，但是刘叔毕竟是找阿祭的住祭，在村子里也有威望，如果他给咱家使绊子，咱们也遭不住，况且万一他们破罐子破摔直接选择绑架，那阿爹你们也没理由寻回我。”

乐姐儿对现在的状况很有感触，毕竟从小生活在镇子上的她，一直知道乡亲们对阿祖庙的尊敬和敬畏。如果说她们家真的不打算将她送去阿祖庙，恐怕光是口头上的威胁，乡里乡亲的碎嘴子就会将她们家淹没，更别提阿祖庙里的信徒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大汉。

“乐姐儿，可是阿爹不能将你们丢入火坑！你那些姑姑就是被送去再也没归过家。”阿爹沧桑的脸上满是疲惫，浑浊的眼睛蓄着泪水，他伸出粗糙的满是皱纹的双手，捧着乐姐儿微带些稚嫩的脸蛋，十几岁的年龄正是最好的时间，她却要远离家人去一个庙里与家人不得见。

他的大姐当初这个年纪也被找去当了阿祭，原以为大姐去当阿祭了，二姐，小妹都会躲过当阿祭的命运，但是谁能想到只是隔了两三年，二姐，小妹都被找去当阿祭。

而他的阿爹阿娘只能拿到乡亲们嘴上的‘有福之家’，他就在没见过姐姐们和他唯一的妹妹。

“阿爹，我知道的，可是……”乐姐人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阿爹制止了。

“好了，这些事情已定，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几天你也不要出门，就躲在家里，谁来叫门你都别应声，我和你阿娘都会和别人说你送去远方姑婆家去了。我就不信，熬过最近的寻祭时节，他们还会喊你当阿祭。”阿爹说完就让乐姐儿去把饭准备好。

然后一家人在晚饭的时间，对应一下说辞，特别是让阿菊不要说漏嘴。

乐姐儿自那天起就一直呆在家里，她不可能违抗父母的命令，好在这些枯燥的时日里有阿菊给她逗乐子告诉她外面的情况，要不然真不知道这么无聊的日子怎么过。

就这日子一天天过着，就在寻祭日快过去那几天，终于还是出事了。

那天乐姐儿一个人坐在床上给阿菊缝着她破洞的衣裳，然后一直关着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只见一个凶神恶煞是的穿着一身破洞白褂，脚踩着草鞋的大汉进来了。

下一秒，乐姐儿就听到一个让她晴天霹雳的消息。

“乐姐儿！你家阿菊被绑去当阿祭了！”

乐姐儿手上的衣裳直接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谁去当阿祭了？”

“你家七岁的阿菊！替你去当阿祭了！”

乐姐儿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强撑着身子，“走，我要把阿菊换回来。”

当乐姐儿和大汉来到村里的祠堂的时候，就看见阿爹和阿娘正在和族里的叔叔伯伯们争吵着，双方赤红着眼撸起袖子像是要大干一场，好在有阿娘和婶婶牵着。

“好你个刘树！我都说我家乐姐儿去她阿娘远亲家调养，你这没心的人居然抓我家阿菊，你不知道她才七岁吗？”阿爹对着刘树厉声咆哮，刘树也是擦了把脸说，“乐爹，你自己不想交乐姐儿去当阿祭，我也成全你了，你怎么能说我没心吗？”

“再说了，是你家把乐姐儿送去远~亲~家~，那我只能退避其次选择阿菊，更何况这是你家阿菊的福分，你既然舍不得大女儿，那就小女儿也可以。”

“可是她才七岁啊！你这畜生！”阿爹想上前撕烂刘树洋洋得意的嘴脸，但是被一群人拦着不能接触到刘树。

……

就在这时乐姐儿直接出声，“阿爹，还是我去吧，阿菊还小遭不住一个人去到陌生的地方。”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少女，刘叔直接开怀大笑，“你看看，还是乐姐儿明事理，乐爹你也是，这么大把年纪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都不懂。还替乐姐儿瞎指挥，我就说乐姐儿同意……”就听见刘树瞎说话，乐爹不想搭理他，他直径走向乐姐儿“你出来干嘛！瞎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