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身靠近,又来亲她,楼月再度被迫承受着他,这一次亲了很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目光还在她润泽泛红的唇上流连着,道:“明日我就去视察军营,大约七八日才回来。你若是无聊了,在宫中走走,不许自己出宫,等我回来再陪你。”
楼月点头。
第二天吴覆便出宫去视察军营了,楼月独自在宫中,虽有些百无聊赖,但也没有再贸然出宫了,最多偶尔在蓬莱宫中各处走走。
她知道他强势掌控之下的不安,而她愿意给他一些安全感。
于是自上次被挟持以来,楼月真的如她答应吴覆的那样,再也没有独自出过宫。而吴覆知晓她喜欢外出,并不喜欢镇日待在宫里,只要有空便会陪她到处赏玩。
其实吴覆对游乐这些事情并无兴趣,他虽贵为一国之君,活得却一向单调枯燥,处理政事、习武、操练士兵、读些兵书,在楼月回来之前,他一向是这么过的。除了在马匹、武器上他会看重一些,他对衣食住行都不讲究。他所居的延英殿,虽是他日常起居之处,但装饰单调简单,他不喜欢那些繁琐啰嗦的装饰。
这大抵和他自幼被囚有关,他曾经的生活极为清苦,因此知晓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对他来说,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楼月不是。
但楼月喜欢赏玩,于是他愿意陪她。他们重新去了南山游玩,只是桃花已经凋谢了,不复当初盛景,但楼月仗着他陪在身边,在山中七转八转,哪里偏僻就走哪里,竟真在山深处找到了一树开得正盛的桃花。
暮春转眼便至,春季时北戎因青黄不接,蠢蠢欲动在边境作乱,想要南下劫掠,吴覆便向北戎开战,不过此次他并未亲赴战场,只是派了驻守边境的守将出击。
知道楼月很担心北戎作乱中原,吴覆向她耐心解释,“这两年我与谢寒交战,本以为北戎被收拾得不敢动弹了,他们倒好,不打不长教训,又在蠢蠢欲动。”他说这话时,语气中都是狂傲,笃定吴军一定会获胜。
楼月看他这样自信笃定的神情,一时入了迷。他确有狂傲的资本,在他的带领下,吴军横扫中原,战无不胜,只要给他时间,那么他一统中原、一统天下,绝不是不可能。
他不是注定要做反派,不是注定要成为主角的垫脚石的。楼月想。
出击北戎的战事果然结束地顺利又迅速,吴军极快获胜,北戎一触即溃,被驱赶得只能再往北山以北迁徙。
边境守将凯旋而归,回到国都禀报战果,吴覆设了庆功宴庆贺。庆功宴上都是将士,不可避免要饮酒,吴覆难免多饮了一些。
庆功宴结束时,吴覆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想到她不喜,只好先去沐浴更衣,这才又去了清辉阁。
已入了夜,但楼月还未入睡,今夜月色很好,所以她让人把美人榻搬在庭中,又将四处的灯都灭了,只在廊下留了一盏,照在阶前。
阶前幽烛、天上明月,两相交映,照出坐在庭中榻上、仰面观月的楼月。
听到宫人纷纷行礼,恭声道“君上”,楼月才发现吴覆来了。
他每天都来清辉阁,楼月也习惯了,感觉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近,高大的影子挡住了阶前灯笼的光,她才坐起身去看他,“庆功宴结束了?”
吴覆“嗯”了一声,走过来站在榻边,楼月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意。酒意淡淡的,倒也不怎么熏,又看他只穿着一身常服,并非朝服,想来是庆功宴后沐浴过。
她去看吴覆,见他面色如常,还是那样肃冷淡漠,他饮酒不上脸,实在不知他喝多了没有。只是一双漆黑眸子牢牢将她锁定,比以往更多了些侵占的意味。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醉了?”然后让宫人去准备醒酒汤。
吴覆一把把她乱晃的手抓住,见她不依不饶地伸出两根手指,非要杵到他眼前,问,“这是几?”
吴覆不答,只偏着头去亲她的手指,她慌得一下子将手抽了回去,背在身后,再不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