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村野绚正在和朋友聊天。我一边盯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便当，突然听到“牙科检查”这个词，立刻把全部注意力转向了身旁。
“小绚有蛀牙吗？”
她的闺蜜问道。我的心跳随着这个问题加速，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没有哦~”
太无聊了。这所学校的牙科检查就算“正常“也会给所有人发通知单，光看纸张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蛀牙，我多想知道小绚的牙齿状况，结果居然没有。
“我呀，从来没蛀牙过呢。”
真是扫兴。高二到现在都没蛀牙过，要么是牙质特别好，要么生活习惯太健康。虽然毕业后如何不好说，但至少在高中阶段——也就是我能追求她的时间里——蛀牙风险看来极低。
“我倒是蛀了两颗呢。”
小绚的朋友接话。谁要听你的啊。不过长得还算可以，当一晚上的妄想素材还行。默默记下这个情报。
“要好好刷牙哦，认真刷就不会蛀牙啦。”
“明明有在认真刷啊...”
话题渐渐转向别处。我失望地缩回手机，推特时间线恰巧刷出蛀牙治疗案例的照片。
要是小绚有这样的蛀牙该多好...
我叫藤原龙，是个对女生蛀牙兴奋的牙齿爱好者。而邻座的小绚正是我暗恋的女孩。短发苗条，细长眼睛，文静却不阴郁，和朋友聊天时笑容明媚。作为邻座，我们保持着打招呼和简单闲聊的关系。我多期待她雪白的牙齿被牙垢染黄、被蛀成黑褐色的样子，可惜这愿望似乎难以实现。
那夜入眠后，我发现自己身处某人的口腔中。
啊，是梦吧？！...
意识却异常清醒。
“这是谁的口腔？不像我的...左上后牙没有治疗痕迹。”
我漂浮在舌面上方，本该漆黑的环境却充满诡谲光线，能清晰看见周围。上下左右满布雪白发亮的牙齿，完全找不到蛀牙痕迹。
“哎呀，欢迎光临！”
耳边突然响起性感的女声，我吓得“噫！”地惊叫回头。
“吓到你真不好意思~！”
眼前漂浮着长发及腰、明眸大胸的御姐，身材堪比欧美性感模特。
“你是？”
“我呀，简单说就是蛀牙菌哦！你可以叫我美雪。”
“蛀牙菌？”
就像漫画里的拟人化设定？这姑娘要表演吃糖钻牙的场景吗？
“不过我们不会直接打洞哦，那是口腔里真正蛀牙菌的工作。我负责统筹指挥。”她眨着单眼解释。
“详细来说，就是某种渴望他人蛀牙的执念与漂浮的灵性高阶蛀牙菌结合，在目标口腔具现化。当执念产生者陷入无意识时，就能出现在我身边。”
这番快速解说让我歪头不解。
“总之我是特殊蛀牙菌，你只能在睡着时来到我身边。而且...”她凝视着我坏笑：“这里可是那孩子的口腔哦！”
“那孩子？”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期待几乎要冲破胸膛。
“你喜欢的...小绚啊！”
喜悦让意识差点飞散。
“可是呀~这孩子根本不给蛀牙可乘之机呢。”
美雪飘到后牙表面，用脚尖踢了踢牙釉质。坚硬光滑的牙齿将她的力道轻巧卸去。
“小龙君很想让她蛀牙对吧？”
我用力点头。
“那就来帮忙吧？”
“帮忙？具体要怎么做？”
美雪神秘一笑，凭空变出各种工具开始自言自语：“防脱落的牙菌斑药剂、隔离牙刷的保护罩都不错...不过人家最喜欢看罪孽感慢慢侵蚀自律之心的场景呢~”
她忽然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我。包裹里的圆形物体看起来像普通糖果。
“这是？”
“特别定制的糖果哦！”
我端详着这颗乳白色糖球。
“随时喂她吃下去就行。只要舔过这颗糖，蛀牙就会像雪崩般蔓延。”
见我露出困惑表情，美雪绽开恶魔般的笑容：“每隔几小时就必须摄入足量糖分，否则就会浑身难受的药效能维持一年哦~很棒吧？”
被她蛊惑般，我的嘴角也开始上扬。
“真有意思啊，姐姐。”
“嘻嘻...别叫姐姐啦。平时大家都叫我变异链球菌，就叫美雪，好吧吧？”
“那么...美雪姐，我立刻去给绚酱喂糖！”
“很期待你的表现呢，小龙君。”
初夜就此落幕。
次日清晨，我将美雪给的糖球藏进口袋。
干燥的春风中，邻座始终传来小绚压抑的轻咳——
“咳咳...”
她纤白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
“村野同学，要含颗润喉糖吗？”
午休时分，我递出那颗乳白色糖果。
“谢谢...矿泉水完全止不住咳...那个，请别告诉老师哦？”
她拆开糖纸时狡黠一笑，贝齿轻咬糖球的瞬间，我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响。
“好甜”
她眼角眉梢都浸着蜜意，而我正凝视着她舌尖上逐渐融化的毒药。
当晚的美雪与白日里的我同样挂着恶魔般的微笑。
“效果立竿见影呢~糖分摄入频率开始飙升了！”
“这么快就...？”
我追随着她在小绚口腔里巡视，曾经光洁如新的牙面上已泛起朦胧白雾。
“身体已经乖乖变成砂糖成瘾体质啦。虽然刷牙习惯还没松懈，但蛀牙菌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哦~”
“可我看不到菌群啊？...”
把脸贴在牙釉质上也只看到陶瓷般的表面。
“就算缩小到这种程度，肉眼也看不见啦~我是靠感知菌群氛围判断的。”
美雪轻点我额头，突然拽着我冲向臼齿沟壑：
“看！脱矿开始了！”
右上方第二磨牙的沟纹正泛着浑浊的奶白色。指尖抚过时，这里像未抛光的砖石般粗糙——与周围玻璃质感的牙面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这就是蛀牙前兆？”
“没错！表层牙釉质开始溶解了~”
美雪兴奋地晃动丰腴腰肢，“等这层防线崩溃，接下来的腐败速度会超乎想象哦！”
当盛夏制服取代冬装时，美雪带我见证了奇迹时刻——
“看啊！萌发啦！”
右上第七磨牙的沟壑中，琥珀色蛀洞正如花苞绽放。她将脸埋进洞口，舌尖扫过菌群的姿态像在品尝顶级鱼子酱。
那是夏天的琥珀色穿孔！
“看，这就是牙菌斑。”
美雪小姐用手指向牙齿沟槽上的孔洞。我凑近一看，洞口堆积着奶油般的白色物质。
“可以摸摸看哦。”我依言将手指探入孔洞。
“呜哇！黏糊糊的……”
看似奶油的物质却如同浓稠蛋清般粘腻，缠绕在指尖的触感令人不适。
“很棒的菌斑呢。感受完触觉就放回洞里吧，手上的残留物在牙面上擦掉就好。”
我照做后仍有黏液顽固地粘在手上。
“稍等。”
美雪小姐忽然握住我的手。菌斑竟像活物般滑溜溜地转移到她掌心。
“呜哇哇哇！”
“吓到了吧？不过菌斑是蛀牙菌的聚集体，可是会听我话的呀？”她边说边将菌斑重新涂抹回牙齿表面。
“不过蛀牙进展得真顺利呢。绚香最近甜食摄入量增加了吧？”
“嗯，她每天早晨含着巧克力上学，午休后总要吃糖果，和朋友的甜品话题也变多了。”
比起春天，绚香呼出的甜腻气息愈发浓郁。
询问是否添加成瘾成分时，美雪小姐摇头道：“砂糖本身就是人类的麻醉剂，定期摄取就会渐渐上瘾哦？”
随着气温攀升，绚香牙齿上的孔洞不断扩张。最初勉强容纳双手的蛀洞，如今已能塞进整张脸，腐熟甜香中渗出若有似无的腐败气息。
“牙刷根本够不到这里，简直是乐园呢。”
新增的4颗上颌C1蛀牙与2颗下颌蛀牙形成深浅不一的孔洞。两个月前还罕见的脱矿粗糙面，如今已在各处肆意蔓延。
“虽然日常刷牙延缓了进程，但就快迎来爆发式进展了。龙君也推她一把吧？”
“确实。”
凝视着泛褐的蛀牙，我扬起嘴角。
“绚香！放学去新开的蛋糕店吧？”结业式后，她被朋友雀跃地拉走。
“最近常去呢？”我找准时机搭话。
“有家奶油超赞的店，完全上瘾了。”
“暑假要不要来场甜品巡礼？”看着眼睛发亮的她，我暗自欣喜——这个夏天必将充满糖分。
我也要尽情享受呢！
目送她奔跑的背影，我在心中用力挥手。
“甜品巡礼计划成功了。”
“干得漂亮。”
美雪满意地检视右上第七颗蛀牙。最初的小孔已深入染成棕黑，沟槽满是腐败，“马上要抵达牙本质了。”
凝视着本该洁净的口腔里狰狞的蛀洞，腥甜腐香令我幸福颤栗。
“真期待啊。”
这个夏天成为蛀牙菌的狂欢节。据美雪统计，绚香日均探店两场的频率持续了整个暑假，居家时也零食不断。
“新增3颗蛀牙，而且终于......”美雪拨开菌斑展示孔洞深处，“抵达牙本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