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1年11月10号】
天气:晴
心情:还可以
其实昨天闹了个插曲。达达也要闹着和我一起去,被我拦下了,莎朗女士还说孩子想去就让他去,我当时就怼回去了,现在外面环境不稳,游行示威的人不少,达达出去遭受危险怎么办,在达达的安全问题上我不能退让一步,其实前几天被刺伤就是个很不好的信号,现在首都星的环境看似安全,实则暗流涌动,人心浮动如炸弹,一不留神就要把人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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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停靠的港口人很多,游行示威的,还举着大赫尔里斯的照片,上面被红色油漆画了个巨大的叉子,还有标语是赫尔里斯滚出联盟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最令我气愤的是,现场的警察只是维护秩序并无人阻拦,这无疑是纵容人群做这些毁坏赫尔里斯名声的事情。
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把牌子砸烂把人群遣散,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赫尔里斯,或者说他们恨错了人,应该恨那些虚伪的政客,和贪生怕死却以和平为借口的军—人。在那一刻,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记者们看见我,乌泱泱地朝我袭来,保镖护着我,才不至于让那些话筒戳到我的脸上。现场维护秩序的人看到我被记者包围,竟然没有人前来阻止,八成是故意的,看我笑话。
有个记者问我,怎么看待赫尔里斯这次的失职。
我只告诉他相信丈夫,至于是不是失职要等最后联盟最高军事委员会披露而不是妄下定论。
这位记者并不满意我的回答,还假借问问题的语气实则职责的口吻讲:您这话不是在包庇您的丈夫嘛,明明是他的错误判断与失职造成了这次遇袭。
闪光灯咔咔作响,试图拍下我的失态,我当然不会如他们所愿。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们,我相信我的丈夫,这次发生袭击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赫尔里斯作为上将,以身作则,带领着数人去与虫子谈判,倘若他是贪生怕死,完全可以不去,我相信没人敢说他一个字,也没人敢强迫他登上那艘星际战舰。他本身身份尊贵,享有万贯家财,不投身于联盟的安全事业也能过得非常好,但他还是毅然选择联盟。据我所知,可以参加谈判的人不止赫尔里斯一位,其他的上将却消失了一般,各位记者为何不追到军部的大楼,去采访采访那几位上将呢,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参加这次谈判。
在我对记者说了这一堆之后,那位记者愣了好几秒,直到我把话筒塞回到他的手里才回过神。我只选择回答了一个记者的问题,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喊得声音最大,第二个原因是,我不想一直沉浸在不开心里,回答很多个记者的问题的话,会一直很不高兴。我希望以一个好的精神状态见到赫尔里斯,我们很多天没有见面,也不想让他看到我不高兴的样子,而且我也不希望记者再拍到捕风捉影的照片,传出我们两个婚姻破裂或者感情不和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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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最靠近靠近战舰停靠的位置,风把头发吹乱,把脸吹得特别凉。右手握住冰凉的栏杆,左手手心微微刺痛,身后是喧闹的人群,心中是无限扩张的烦闷与暴躁,又把左手放在栏杆上,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少会这么烦躁,曾经家庭不幸不会令我如此烦闷,刚来到首都星的艰难生活也不曾,甚至在学校遭受种种也没有让我这么烦躁。这种烦躁就好像是身体中潜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巨型火山。我想把身后愚昧无知的人群扔进栏杆外,把他们喂鲨鱼。
赫尔里斯有能力,有抱负,为了联盟长久的安全愿意付出生命,不停战斗。可联盟内部的一些政客为了业绩,军部有些人也是贪生怕死的,借着和平主义思潮来推卸责任。把他一个人推到台前,承受压力,承受谩骂。在那个瞬间我甚至悲观的认为,站在赫尔里斯身后的人不会多他的家族里很多人大概率盼着他出事。
黑无法成为白,白无法变成黑。赫尔里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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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停滞了一样慢,等到手脚都冰得结冰时,战舰才从凭空出现在空中,再是缓缓缓缓降落,落稳,到了相应的位置。
我等啊等啊,甚至还踮起了脚,当然我也知道这样不得体但却顾不上那么多。直到赫尔里斯被包围着走了下来,看着他这么走出来,我心中的石头落下来了,胳膊腿都在,我掏出迷你望远镜看了下,脸色也算是正常。
记者涌向他,如同黑色的巨浪般要将他这艘孤独的白舟吞噬。他面色凝重,依次回答记者的问题,这一回答就是一个小时,表情不变,姿势不变,非常的笔直,我靠着栏杆远远地看着都觉得好累。
可能因为我也累了,理智也随着疲劳的积攒逐渐丢失,冒出了想要把这些记者赶走的念头。
我又想起刚刚对着记者一通乱讲,还借机讽刺一些人的行为,突然就后悔了,赫尔里斯一定会怪我吧,毕竟上次受伤就挨说了,明明也不全是我的错误╭( ?_?)╮但后来让我意外的是,他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也没说什么,还跟我讲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理他们的,还说都没关系的。宽容的都有点不像他的作风了,简直是受宠若惊!
后来应该是记者跟他说我也来了,他扭头精准地定位到了我的位置,我正倚靠着栏杆调整着口罩,被他这么一看真的吓了一跳,当即大脑短路,朝他使劲挥手,随后又不顾形象地跑向他,我也想不通当时为什么要那么激动,有点丢人了,又不是什么欢快的场合,我的行为真的有些不合时宜了,好在赫尔里斯还算给我面子,没说什么。现在想想,二十多天不见,这人竟然变得如此包容,也是难得。
停在赫尔里斯的面前时,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声音并不凶,还有些温柔的无奈,我听得昏头,第一句回的就是对不起,但我真的好想第一时间看到你。他听我说了这句似乎笑了一下,随后按住我的后背把我推进怀里,他的怀抱很宽阔和温暖,鼻间也是熟悉的味道,后背的大手还轻轻地拍像是哄孩子那样。也是因为这个拥抱让我对他回来了这件事有了实感。也是因为这个轻柔的拥抱,让我鼻尖发酸,眼眶发烫,一股汹涌的思念漫出,有个小人站在大脑上疯狂的喊:我好想你!!企图让声音穿过我坚硬的脑壳,传到赫尔里斯的耳朵里。
这样的感觉在我不算长的人生里算是新鲜。
他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但是瘦了一些,下颌线更明显了,看上去更凶了……
刨除令人上头的声音和那个拥抱,我又开始尴尬了,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我和他朝飞行器走过去的时候,想保持一个礼貌距离,大概一拳的距离,他却和我十!指!紧!扣!
他的手掌干燥暖和,在抓着我手掌那一刻时还用了力,估计是被我的冰手吓到。
我们的必经的路上,不远处还有示威的人群,见我们出现,竟然开始扔石头和鸡蛋啊啊啊,我用只有赫尔里斯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好没素质啊,他侧头看我一眼,没说话,我当时又尴尬了,舔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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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飞行器前,我才注意到李秘书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他看到我的表情还幽幽地调侃,说夫人好,我知道您刚刚看到我,您和上将好久没见到,眼里只有他也是正常的。我和他道了个歉,他说他不敢接受。
我还求助赫尔里斯,他对李凯说你不要欺负他,李凯才作罢。
这样的氛围又让我很恍惚,好像与虫族谈崩的事情不存在,赫尔里斯依旧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年纪轻轻的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