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里斯气定神闲,坐在病床旁,轻轻掀开被子。
在开门声响起时,时家父子的吵闹声戛然而止。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时,头上的被子没了,眼前猝然有了光亮,对上了赫尔里斯那双浓绿到让人心慌的眸子。
百伯瞳孔震动,心脏咚咚咚地在胸腔乱舞,眨眼,再眨眼,赫尔里斯依旧静静看着他。
这竟然不是梦!
先生怎么来了!?
天哪,他又给先生添麻烦了,真的该死!
李秘书明明说过了,不会告诉先生!
心里头的小人顿时泪流满面,大声咆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信任的小船四分五裂,沉进海底。
男孩的反应,尽收赫尔里斯的眼底,看见他来了没有表现出一点的高兴,反倒是惊讶,并且带着不情愿。
怎么,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这么怕他?
对待欺负自己的人倒是平静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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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百伯强忍身上的不舒适,如同一条在岸上扑腾的鱼,使劲地起来。
正所谓,甲方站着他不能坐着,甲方坐着他不能躺着,作为合同的义务方,他可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还这么些人看着呢,影响太不好啦!
甲方关心他,他要坐起来像模像样,大大方方的。
赫尔里斯蹙眉,握住男孩的肩膀,让他一点点躺下,盖上被子“你躺好。”
百伯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借着力躺会床铺上。甲方发话了,他就能躺了,好耶。
“哦,好的,没有问题。”他轻轻的说。
赫尔里斯眸光暗了暗,终究是没说什么,又将视线停在那细细的脖颈上,脖颈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无声的控诉所遭受的暴行。
赫尔里斯眯眼。
一旁的时部长面色平静如水。
心底却掀起滔天巨大波澜,强迫自己开始思索眼前两人的关系。
看赫尔里斯的态度,两人应该是亲属关系的,从年龄的角度来说也是有可能的。他冷静的分析着,但两个人长得也不像,姓氏也不同,也没听说过赫尔家有姓百的远亲,或者是交好的世家,这令时部长百思不得其解。
赫尔里斯垂下眼皮,指腹轻触那细白脖颈,轻声说:“痛吗?”
脖子上酥酥麻麻的,随着指腹的动作,酥麻之感传遍四肢,心脏也跟着震颤,百伯吞吞口水,强迫自己忘记这异样像感觉,说:“还好,不是很痛。”
赫尔里斯牵起他放在床铺上的手,大掌干燥温暖,能够完全包裹住他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百伯没办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眼珠一错不错盯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
这牵手也包含在合同里吗?当时没看到啊?
也太亲密了吧?
一堆问号在脑子里飘来飘去,百伯看向赫尔里斯俊美且略带阴沉的表情,想问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口,舔了下略微干燥的唇瓣。
“时部长,我的夫人怎么惹到贵公子了?”赫尔里斯揉捏着掌里的手,很软,无骨一般。
这样的手真的能握得住枪吗?
他不紧不慢地讲,“让您千里迢迢带着公子,来找我夫人的麻烦。”
赫尔里斯的声音很平稳,看上去也很平静,但时部长本能的恐惧,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恐惧。
等等……!
夫人?!
他们竟然是夫妻,他们怎么能是夫妻?!
时部长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声音慌张且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没有没有,您这是哪里的话啊,我是带犬子来道歉的。”
“因为什么事情?”赫尔里斯定定看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