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百伯浑身热得像火炉,嗓子如同干到开裂的土地,身上酸痛。他爬下床时 ,一脚踢到床头柜,给隔壁床的白小南搞醒了。
白小南有些烦躁,重重翻身:“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百伯小声喘气:“我不舒服,头昏脑涨,可能还发烧了。”
蹭地一声,白小南坐了起来,“你可别传染给我!”
“不会的,我离你这么远。”百伯勉强一笑,嗓子一痒,又是一阵疯狂地咳嗽,脸都咳红了。
白小南打开床头灯,没好气地下床,拿药去了“你快躺下吧!”
百伯用温水吞了药,慢慢窝回被子里,只露出眼睛。
白小南撇撇嘴,挠了把鸡窝似的头,“你吃药吃得这么爽快,不怕我故意拿错药吗?”
“不会的,你没那么缺德。”百伯声音闷闷的。
白小南气鼓鼓地关灯,啪一下,屋里一片漆黑。
他躺在床上咬牙切齿,怎么感觉被嘲讽了呢!
这时,黑暗中,飘来一声很轻的“谢谢你。”
白小南愣了片刻,转过身 ,背对着百伯,嘟嘟囔囔:“谁要你谢谢啦,少自作多情,我就是怕你严重了,影响到我。”
第二天,百伯低烧,拖着带病的身子心不在焉地去训练。出发前,白小南拦住他,“要不你别去了。 ”
百伯笑了笑,嘴唇苍白:“没事的。”
白小南暗自撇嘴:“随你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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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组队制,百伯和庄昊等人组成一队,由于不舒服,有了几个小小的失误。
庄昊冷嘲热讽了几次,但见百伯没什么反应,只得做罢。
平日里,百伯的成绩总把他压得死死的,让他非常丢面子,偏是自己被对方无情拒绝过,总是想着通过各个方面的成绩碾压对方,好让对方产生后悔的心里。
但事与愿违,每次考核都是百伯把他压了,时间久了,难免恨得牙根痒痒。
“你真是够废物的。”
“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考进来的,失误这么多,趁早退学吧!”
同一个队伍里的其他人,没有为百伯说话的,都是沉默不做声。
百伯像听不见似的,不给庄昊任何回应,默默跟在队伍最后。
一队人在模拟的森林中,一路纵队行走着,除了百伯,脸上皆是放松的表情。
庄昊转过身,一脸不屑,“百伯,你也不过如此嘛。”
突地,百伯面无表情举起枪。
庄昊脸色一白,没想到他会对自己举枪。
砰地一声,子弹从枪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出,擦着庄昊的耳廓,击中空气。
瞬间,被击中的空气,颤动几下,变出只黑色身体,红色眼睛的虫怪,它中了弹,躺倒在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众人惊了,这是黑隐虫,能够隐形身体,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飞快用口器咬住目标的脆弱部位,注入毒液,目标很快便会被麻痹,最终成为它的餐食。
当然,这是在模拟器内,几人自然不会死,但是会成绩不合格。
成绩不合格,会影响到后续考核的总体评价,考核的总体评价又关乎能否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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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后,更衣间内,队伍中有的人向百伯道谢。
百伯并没有力气说客套话,只是用眼神回应。等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才休息过来,又拿水吃退烧药,颧骨位置因为发热,微微发红,眼底也是有些涣散的。
又是一阵开门声,脚步声从远即近,入目是一双强健的腿。
庄昊面逆光而站,无表情的,俯视他。
百伯揉揉眼睛,握住椅背起身,手背推开对方,朝着自己的柜子走去,身后是紧紧跟随的脚步声。
这时,一双大手伸出,粗暴地掐住细白的脖子,把人定在柜门上。
脖颈痛到窒息,肩胛骨又麻又痛,百伯仰起头,没什么表情,双手用力拽脖颈上的手。
这个动作再一次激怒庄昊,眼底闪过狠厉,手上力道不减,“你为什么总要阴魂不散地在我面前出风头!真想掐死你。”
其实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刚刚他被教官批评,批评的同时,教官又对百伯赞赏了一番。
教官这个行为,无异于导火索。
百伯犹如溺水的人,呼吸不畅,喉咙轰隆隆,发白的唇一张一合,断断续续的说:“因为……你……废物。”
这还他第一次说这么攻击性的话,实在是因为对方太过分了,又掐他,又骂他。
还要在他最不舒服的时候,上来招惹,百伯的情绪也上来,一股子破罐破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