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停在咖啡店外,几十米处。咖啡店的灯牌闪着温柔的光晕。
“下去吧。”赫尔里斯声音里并没有耐心与温柔,似乎是在驱赶。
满头汗的百伯说:“您要不要来楼上坐一坐啊?”
他把自己想说的话以一种不过脑子的方式说了。
男人面色是冷的,似乎像是在看一坨垃圾一样看他。
百伯的心在这一刻如同掉入冰窟。
今天的他浑身汗,不得体。而恩人是优雅,身穿看起来便价值不菲的礼服,发型整洁。
自卑是什么?百伯一直不知道,小的时候他认为人的出身是本人无法决定的,只要坚定目标一直努力,即便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也不会太差。他的目标很简单,最初是很简单的,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困了有床铺。
渐渐长大,他的目标扩大了。想要拥有自己房间,想要父母更关心自己。
再后来,他发现这个目标很难实现,父母很难真的爱他,他的目标变成好好学习,考好的成绩,离开父母,去首都星。
愿望又实现了。
一次次的愿望实现,让他有了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潜意识。他努力地不屈服,帮助他的人便从天而降。努力地找工作,工作便出现了。
想要攒钱,努努力,钱也来了。
似乎生活在他这里,又难又简单。
也就是在今天,他体会到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便会得到的,穷尽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
比如富二代的家业,比如邀请恩人进入他的破屋。
低调奢华的飞行器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与飞行器格格不入的男孩带着惊慌与失落的表情下来。
又以一种不舍和难堪的眼神望着飞行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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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里斯今日心情不佳。
因为部下因为家事,影响了军部的工作。
中央军校的预备役在他的工作失误下,擅自离校,遭遇不测,抢救无效,于今日去世。
这位去世的预备役,家庭背景不简单,是现任总统的侄子,霍姆斯家族家主的二儿子。
对于这件事,身为中央军校的名誉副校,东部星域上将的赫尔里斯自然是要介入的。
终端连接了,军部禁闭室的镜头,犯错误的手下在禁闭室反思,以及等待接受接下来为期未知的审讯。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赫尔里斯平静地问。
手下目光暗淡,唇边一圈胡子,嘴角拉耸:“没有了,上校。”
赫尔里斯绿眸如同剧毒毒舌的眼眸,微蹙眉:“我一早便告知你,进入军部后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需要把你个人的情感放到后面,家庭更是要放到后面。但身为一个普通人,也许我可以理解你擅自离岗去看望生重病的女儿。”
手下垂眸苦笑:“您不懂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如果是您的挚爱或者至亲面临生命危险,您也会无动于衷吗?”
赫尔里斯喉结微动:“如果国家人民需要我,我会毫无保留的选择国家和人民,无论什么时候。”
终端挂断,飞行器内光线变暗。
赫尔里斯的脑中又是多年前,爱人年轻的脸庞。
他说:“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吧。”
后来,人就住在墓园了。
安安静静的一张照片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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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内,百伯洗了澡,刚洗完手机电话响了。
未知来电。
在强烈预感的作用下,接通。
“百伯先生您好,我是赫尔先生的秘书,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我的老板需要买蛋糕。”秘书咬牙切齿,心里无奈地要死。老板的心如海底针难捞难预测,前脚要把人家拉上飞行器,后脚把人毫不留情赶下来,现在呢,还要他来搭桥。
总之,尴尬的事情他来做了。
或许是理由太过于离谱,对面的迟疑:
“嗯……好的。”
十五分钟后,百伯见到了恩人。
对方像一只天鹅误入无人搭理的草地,虽然这店铺装修的很漂亮,但二者是格格不入。
特别是恩人坐在蕾丝坐垫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