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到了关衙,门口的卫兵见到她来了,纷纷单膝跪下,行军礼。“今天狗皇帝不给说法别想完!”她想起自己还有一百亲卫,在这雁门关里能做的事情很多。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舅舅对她的好,心里满是愤恨。
她一进关衙就看见了李安民走出来,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笑开了花。“狗东西!杀千刀的!不就是娶个公主嘛,至于那么高兴嘛!”
“参见陛下!”长孙妘板着个脸,欠身向皇帝行礼。
皇帝好久没有看到这般打扮的长孙妘了,一时间有点不习惯,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穿成这样,这成何体统呀!”
“陛下,臣女是金城郡主,臣穿的是朝廷郡主礼制的服饰呀!”长孙妘欠身柔声说道。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是朕疏忽了!朕习惯看你穿战袍了,还有点没适应。”
在那守城的日日夜夜里,身穿铠甲的长孙妘几乎成了皇帝心中的支柱。他习惯了长孙妘身穿明光铠甲,戴着兰陵王面具,骑着大宛名马的模样。长孙妘的样子完美地契合了他心中少年英武名将的形象,就像是他的霍去病,他的白袍陈庆之。
当长孙妘穿上仕女服饰的时候,皇帝感觉深深的失落,这才恍然意识到这是个女孩子。
“这次你立了大功,朕一时还没有想好怎么赏你,你放心,朕会给你满意的赏赐的!”皇帝难得笑容满面地对长孙妘说道。
“狗皇帝!”长孙妘心中暗骂道。长孙妘有气无力地回道:“全赖陛下天威,臣女没有功劳!”
“不开心呀!再说件喜事,南阳公主你觉得怎么样?”皇帝若有所思地说。
长孙妘一欠身,胆子大了起来:“臣女从小骄纵,做不得妾。”
皇帝有点莫名其妙:“做妾?太子妃给你做你都不做,谁敢让你做妾呀,你不要体面你舅舅我还要体面呢!让你做妾,信不信我扒了他的皮!”
皇帝忍住笑意,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还想嫁宇文成都呀!本来想把南阳公主许配给宇文成都的,既然你还喜欢他,那朕就算了。你是有功之臣,朕不能让你寒心,至于和李安民的约定朕也作罢了。”
“宇文成都?李安民的约定?”长孙妘脑袋转得飞快,狗宦官居然诓骗我,看我不想办法扒了他们的皮。
“不!不!不!宇文成都和南阳公主天作之合,陛下,臣女觉得南阳公主和成都兄般配!”长孙妘笑着回应。看到长孙妘喜笑颜开的样子,皇帝突然一阵失落。一向多疑猜忌又残忍的他,眼里闪过一丝柔情。他朗朗说道:“妘儿,你若是男儿该多好呀!朕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累倒在城楼睡着的样子,那天你睡得好香,但是你这一睡却让朕再没有了忧虑!你要是男儿,这朝廷江山还有何忧呀!”
“陛下,臣女不要赏赐,陛下给得已经够多了,臣女只求陛下振作,收拾这家国天下,只求爱民仁德,庇佑这天下受苦的苍生!”长孙妘跪下对着皇帝拜了下去。这话连她自己都感动了,可她又何尝不清楚这江山已然没救了呢。
皇帝脸色微变,要是其他人说这话,皇帝肯定暴跳如雷,可从长孙妘口里说出来,却真的令他感动。“你去找李安民吧,从今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了,还有,妘儿,有句话朕想对你说……谢谢你啊!”
皇帝连饭都没留就直接把她赶了出来。长孙妘心情大好,嘴上却嘀咕着:“这狗东西想来和皇帝做了某些交易,他想娶,本宫还不见得想嫁呢!”
“不嫁不嫁,本宫有钱有势,怎么这么想不开嫁人呢,哼哼哼!”长孙妘连步辇都不坐了,身轻如燕地走出关衙。
自从昨日一战,长孙妘率领七百铁骑横扫突厥人。军中将士看她的眼神变了,那七百人升官发财自不用说,长孙妘郡主是真的强,强到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雁门关能守住,她的功劳占了一多半,实打实的能征善战。当所有人习惯了她威风凛凛的样子时,她突然变成一个女人,这种反差让人感到震惊。
长孙妘在雁门关城楼下面看见了李安民,顿时脸色一变,心想不让这狗东西吃点苦,以后还以为本宫好欺负呢。
只见李安民脸上涂着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巴还肿着,走路都有点跛。那样子怪可怜的。他看见长孙妘来了,马上走到她身前,拉着她的手就要走到没人的地方和她说话。
周围的将士一片哗然,纷纷看了过来。
长孙妘赶紧甩开他的手,“李安民,你可知罪!”
“你被疯狗咬了?老子辛辛苦苦赶来救你,你就这么对我。”李安民口齿不清地说道。
“来人!”随着长孙妘一声喝,周围上百将士围了上来,把李安民和他的亲卫包围了。李安民这才想起来现在是在长孙妘的地盘,这要是得罪了她,真的要被活活打死。
“郡主娘娘,李某错了!请郡主娘娘恕罪!李某愿意受罚!”李安民留着鼻血,口齿不清地说道。
“那你说说你错哪了,说得好就算了,说得不好,嘿嘿!”长孙妘说完,对周围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后面围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
李安民脸色一红,“郡主,我也是将军,能不能给我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