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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书网 > 东宫之仗剑与君行 > 第4章 你再不来就不用来了

第4章 你再不来就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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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面从突厥王帐抢来的铜镜前,换上了一套突厥贵妇的衣服。除了没有那复杂的头饰,穿上突厥女人衣服的长孙妘,宛如一个在漠南草原上策马扬鞭的游牧少女。

长孙妘轻轻扬起马鞭,外面的杀喊声逐渐停歇,突厥人又走了,明天还会再来,天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长孙妘百无聊赖,在桌台前写起了字。她端庄地一笔一划写着: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不知为何,她写这幅字时,脑海中浮现的脸竟然不是以前她魂牵梦绕的宇文成都,而是李安民那张讨厌、狡猾的脸。

最近她梦到宇文成都的次数越来越少,梦到李安民的次数却越来越多,而且每次都不是什么好梦。不是梦到他满身是血,就是梦见他大婚,穿着大红的婚服。

“他死哪儿去了,他和谁结婚了,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呀!他死了最好,难道是我太恨他了?可是为什么梦见他死了我会被吓醒呢?”她喃喃自语道。

她又轻轻哼唱起歌来,还是那一句:“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此时的帝都长安被如雪片般的战报所震动,凉国公长孙晟率军与突厥激战于渔阳。长孙晟在千里松林以东出师不利,被困守营垒,紧急向渔阳求援。

起初,从漠南草原传来的战报符合所有人的预期,先是交战,继而被围,然后粮草被劫。这一切仿佛是四年多前李家出兵的重演。长安的贵族们期待着接下来全军覆没的噩耗,因为一个强大的世家即将倒下,皇权将得到进一步巩固。

然而,他们收到的却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报:突厥王庭遭铁勒骑兵偷袭,铁勒骑兵还紧急救援了长孙晟,将其急需的粮草送入了西凉军大营,同时突厥贵人的家眷也遭劫掠。突厥转而猛攻长孙晟的营帐。

此时,北境的数个大家族眉头紧皱,如此拖延下去,局势将会愈发严峻。若长孙家和突厥一同灭亡,北境家族的未来便岌岌可危。突厥若亡,他们亦无用武之地。皇权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呢?

连强大的李家和长孙家都轻易倒下,他们这些家族将失去庇护,直接面临皇权的威胁。原本想看热闹的心态,瞬间被无尽的恐慌所取代。

不能再让情况恶化了,这场战争必须停止!众多世家开始奔走呼喊。救援凉国公刻不容缓,“凉国公乃国之柱石,绝不能有失”的呼声日益高涨。

朝堂之上,御史与尚书等高官纷纷上书,恳请即刻出兵漠南救援西凉军。地方的行军大总管和都护等高官更是呈上血泪奏折,似乎国家危在旦夕。

然而,所有的奏折皆被皇帝压下,朝廷的多项工程并未停歇,皇帝也没有停止的打算,仿佛这场战争并不存在。但皇帝的压力却与日俱增。

唐国公李安民此刻如坐火山口,他却表现得十分平静,每日依旧听曲看戏,于酒楼歌肆等地消遣,做着符合其身份的事。他如今贵为国公,若过度忧国忧民,似乎有失身份。毕竟,作为一个青年纨绔,不纨绔又怎能让人放心呢?

然而,只有他的几个亲信内史知晓,他已然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李安民对其铁杆心腹刘文静说道:“这长孙郡主啊!可真会惹事!”

“她这是在逼您,要么救她一起死,或者可以这么说,要是您不去救她,等皇帝救了她,您也难逃一死!”刘文静为主公分析道。“我们上次征战损失兵力七万,更重要的是,我们失去了晋阳和九原的绝对控制权,朝廷军在这两个地方的兵力比我们强大。倘若突厥被剿灭,那么朝廷下达撤藩命令可能不用一年,到那时,您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厉害啊,借我四千兵竟能闹出如此大的鹏飞。早知道,我宁愿长孙家灭亡,也不希望突厥被灭啊!”李安民不由得想起在自家窗台与他道别时的女孩,自己真的希望她死吗?

“当务之急,是要将突厥和长孙家分开,他们任何一方灭亡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李安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等等,突厥不等于步离,步离也不等于突厥。我需要的是突厥人尚存,至于突厥可汗是谁,与我何干?

“把九原的突厥妇孺送回去也无济于事了,重要的贵族子弟都已被带走,况且把那些女人送回去,突厥人会更加痛恨长孙家,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有出兵震慑住突厥人,再将突厥吉利王子送回去,才能控制住突厥,不让他们继续发疯。”李安民的心腹补充道。

李安民突然想到了什么,“去见赵王,问问他想不想要这份惊天的功绩。”

一个心腹内史问道:“您打算出兵攻打突厥?”

“没错!若是让渔阳的军队出兵,那突厥就完蛋了!必须抢在皇上之前动手,让突厥降服。”

“我可背不起这锅,那就找背得起的人来背。”李安民在心中默默想着,然后转身朝大门走去。

数日不见突厥人的踪影,天气也愈发寒冷。一队队西凉军到树林附近砍伐了大量木材,用马车和牛车将木头拖运回营地。有些木头直接在营地里制成炉子,烧成木炭后再运回营地。

在长孙妘的营帐内,摆放着一个火炉,炉内的炭火正熊熊燃烧,炉上烧着热水,营帐内温暖如春。然而,偌大的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所有事情都得她亲自动手。她要洗衣、铺床、打水,甚至还要缝补衣服。

在外面,她一直穿着西凉军制式的军装。在这个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她每天除了看军报和巡查外,几乎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她不禁埋怨起李安民来:“李安民,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来!你到底会不会做事啊,你再不来,这里的突厥人就要死绝了!”

突然,一个亲卫在门口禀报:“郡主,主帅请您到中军大帐议事。”

长孙妘随口应道:“好!”接着,她提起装满衣服的桶子,走出帐外,将桶递给亲卫,“帮我把衣服拧干晾一下,谢谢啦。”亲卫接过长孙妘手上的桶子,回应道:“诺!”

长孙妘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亲卫,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亲卫欣喜地回应道:“卑职苏震南,很荣幸为郡主服务!”

长孙妘点点头,说道:“好名字,好好干,保你有个前程!”然后转身朝中军大帐走去。

长孙妘走进营帐时,发现长孙军的所有郎将都聚集在此,众人满脸愁容,她不禁心中一惊。大伯端坐于主帅台上,面色更为凝重。

“主帅!”长孙妘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大伯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随后,大伯对身旁的一位将领说道:“薛将军,你来把情况说明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大伯身边的薛将军,将军开口道:“最近三天,我营地里陆陆续续有士兵上吐下泻,似乎是感染风寒的样子,全身无力抽搐,后来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我才知道发生瘟疫了,所以急忙向主帅禀报!”

长孙妘忧心忡忡地说道:“百日风,这是漠南草原上常见的疫病,只要处理得当,不怎么死人,但是一个月内难以下床。”

长孙清说道:“那把患了疫病的军士集中到后营隔离开来如何?”

长孙妘摆了摆手:“有用,但用处不大。我们被困在这里,缺医少药,这疫病传染极快,虽不见得人人都会感染,但军中大半将士恐怕难以幸免。”

这时,阵阵牛角号声传来,突厥人又来了。大伯随即下令:“武威、安定二军准备迎敌,其他营立刻排查,发现有症状的军士马上送至后营安置。散了吧!”

“得令!”营中将士拱手行礼,转身出营。长孙妘转身也准备离开,却被大伯叫住了:“妘儿,无忌留下,其他人做自己的事去吧。”

三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忧虑。大伯叹了口气:“天意啊,妘儿,无忌要是真的走不了,你们不要管我,带着弟弟突围出去。”

无忌喊了一声:“父亲!”

长孙妘则平静地对大伯行了个军礼:“诺!主帅,我去铁勒营地,今晚出营地发动对突厥人的夜袭,请主帅同意!烧了突厥人的粮草,也可以拖延几日。”

“你不行,让景德去!”长孙晟当机立断拒绝。

“大伯,铁勒骑兵是我带进来的,其他人指挥不了,让我去吧,我不会有事的。”长孙妘请求道。

长孙晟想了想,回应道:“好,但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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