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亥时
北疆的秋夜比京城还要冷一些。虽说是在秋日,但隐约可感冬日之寒。
飘叶如红绸扬空,夜光之下,更似暗红血叶。树叶伴着风声作响,北疆军营来人的马蹄声冲破了夜的宁静。
穆承安一行人早已等候在赦北王府。
“末将于桓拜见太子殿下。”于将军朝太子行了一军礼。
穆承安知道这银两拖沓不得,便没有多与他寒暄,点点头直言道:“将军免礼。请随孤来。”
“是。”
皇宫御书房
一位太监微微弓腰碎着脚步向天子递了一封书信。
穆琼之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穆承安送来的。皱着眉头问道:“死了?”
“启禀陛下,赦北王确实死在了临安王手中。”太监拘谨地跪在龙案前。
穆琼之叹了一口气,故作悲凉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朕的弟弟。”他用两指夹起那书信用烛焰将它燃为灰烬,继续说道,“周锦怀这小子还真是有能耐,赦北王都敢杀。”
“哼,罢了,倘若朕这位弟弟胸怀再宽广一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太监在一旁拍马屁道:“论胸怀宽广还得是陛下您啊,陛下心系天下,关怀民生,可是一位百年难求的贤君啊。”
“自从皇兄走了以后,这天下才逐渐稳定下来。只不过总有一些人不想让朕坐在这个位置。”穆琼之抱怨道。
“陛下宽宏大量,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庆,那些小人又怎会理解您。”那太监继续拍马屁。
“让他们看紧点周锦怀,别让他和穆承安坏了朕的好事。”广陵帝说完便继续批阅奏折了。
“是,陛下。”
北疆赦北王府
士兵陆陆续续将暗房中的金银搬出来,数量可谓是数不胜数。
清点完毕后便将那些金子银子装上马车。
于桓朝穆承安走去,拱手说道:“禀太子殿下,末将已将赃款清点完毕,军分两路运往军营和庆都。”
穆承安应了一声:“嗯,有劳于将军了。”他看向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的军队,又向于桓问道,“于将军此次要回京吗?”
“回殿下,末将军中还有事务未处理完,还需过段时间。”
“也罢,出发吧。”
“是。”
以穆承安的马车为首,军队及装着银两的马车在后。
周锦怀叫住穆承安,朝他明知故问道:“殿下,我们只有两辆马车,那宋公子该怎么办?”
穆承安坏笑,答道:“宋公子既然做了孤的幕僚,自然是同孤一起坐一辆马车。”
周锦怀闻言不好气地说道:“他哪有资格与殿下平起平坐啊,不如殿下与臣挤挤,为他单独腾出一辆车来。”
“锦怀今日想来劳累过了,自当是要好些歇息,不必与孤硬挤一车。”穆承安委婉拒绝道。
周锦怀:“……”
周锦怀没有再继续说话,硬挤出一抹笑,朝他点点头,上了他自己的马车。
他现在想将那宋罧活剐了,穆承安竟然如此偏心一个只认识了一日不到的人。
那他们从小便识到大的情意算什么?
“殿下何必自降身份委屈自己。”跟在穆承安后面的宋罧说道。
“一辆马车罢了,谈何委屈。再者说,从今往后公子都要跟在孤左右,时间问题罢了。走吧宋公子。”说完便朝着马车走了去。
“殿下说的是。”
三日后傍晚
快马加鞭到了庆都,途经临安王府。
周锦怀的喊停了马车。若换做是平常,周锦怀指定是要随穆承安进宫,但这次好像不需要他了。
周锦怀下了马车便看到一位女子晕倒在王府门口。看着有些眼熟。
周锦怀走近一看,嗤笑一声。
原来是阮梅啊。
他去到穆承安的马车前,语气淡淡说道:“殿下,臣府中还有事便不一起进宫了,待明日早朝臣再前去。”
“嗯。”穆承安没有做过多的挽留。
周锦怀看着越行越远的车影,心中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情感。
是恨,不舍,还是……难过?
周锦怀深吸一口气回眸,走到阮梅身旁思索了一阵。他居然会觉得这阮梅顺眼了许多。
轻笑一声将阮梅抱起,进入王府。
余岗看到了抱着阮梅走来的临安王,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程晟问道。
“你……你看那边……”余岗指了指不远处的周锦怀。
程晟顺着余岗的目光看了去,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前些日子他们的王爷不是还对那阮梅漠不关心吗?怎么今日便将人家直接抱到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