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有些家户的门口摆着去世的尸体,腐烂发臭,虫蝇飞舞。
老妇人环视周围的杂乱,没有兴致地朝穆承安说道:“你也看到了,活人没几个。全是些快死了的。你说的帮忙我也知道只是安慰我的。”
估计真应了官府那句:死光了就好了。
周锦怀嗤笑一声:“若是他……真有能耐呢?”
穆承安瞟了他一眼,勾唇反问道:“那若是我没有呢?是不是要令锦怀失望了?”
“自然不会,反之臣……”周锦怀咽下那个字,换了个自称继续道,“我还会更高兴啊。”
穆承安好奇,便问道:“哦?为何?”
周锦怀故意卖住关子:“不如你猜猜。”
穆承安一口回绝:“不猜。”说完便不再理会他。
“诶,太……”还没等周锦怀说完,穆承安便向前一步与老妇人继续交谈。
周锦怀被孤立在原地,他望向跟进来的那两名士兵,期待他们帮自己去说几句话,但期待无望,两名士兵满脸严肃地站在原地。
周锦怀:“……”
此刻,他后悔没带上程晟余岗了。
赦北王府
“他们到哪了?”赦北王站在窗旁随意地向下属问了句,手中轻轻摩挲着枯叶。
“回王爷,他们在城外的一个小山村落了脚。”
赦北王哼笑:“哼,是那个前几日派人来官府闹事的村庄吗?”
“是的王爷。”
“派人围住村,别让任何一个人出去,若是有人,那便杀。”
“是。”
赦北王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反悔:“不,不对。那个人让本王尽快解决他们,今夜便动手吧。”
那个下属知道要怎么做,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王爷,确定不必多留他们几日吗?”
“不必了,那个人等不了这么久了。”赦北王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是。属下告退。”说完,便离开了。
穆承安,今夜,你就去死吧。
赦北王握紧拳用力揉碎了手心中的枯叶,枯叶化为碎叶,被他无情地放飞到了地面上。他盯着那随风飘飞的碎叶,抖了抖指尖,顿时开怀大笑。因为,穆承安死后这世上能威胁到他的人,便只有一人了。
待穆承安详细了解了村中情况后,才想起理会周锦怀。回头却不见人影。
一直站在原地干等着还不如去找些事情做,周锦怀在穆承安与老妇人交谈时便离开了。
穆承安问了那两名士兵,只得知周锦怀往东面去了。他应了一声,便径直便东走去寻周锦怀。
“殿下,山高地险,属下和您一起。”一名士兵提出要跟着太子去。
穆承安不想别人跟着,直接拒绝道:“不必,锦怀应该没走多远,孤去去就回。”
“殿下……”
“放心吧,孤不会出事。”
见太子如此矜持,他也只得作罢。
东面的山最为高,最为陡峭,山中植物繁茂,是埋藏陷阱最佳的选址。
穆承安爬得费力,也不知周锦怀去了何处,只能盲目地到处寻他。
“咻——”
一只羽箭落到穆承安跟前。他抬头,四周无人,以为射箭者跑开了,便继续前进。
“咻咻——”
连续两支羽箭飞来,穆承安确定这箭是针对他的了。他朝箭射出的方向看,不见人影,但地面比来时的路都宽敞平坦地多。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人为。
穆承安沿路找去,这段时间内羽箭没再飞来,所以确定了那箭是要将他引过去的。他以为,周锦怀也是被箭引走的。
走了一会,不远处有一座木屋,屋子搭建得精巧,四周还种了花草,整座木屋都被栅栏围起。栅栏门大敞着,应当是没来得及关上。
走近一看,正有一男子在擦拭着弓。那名男子身材强壮,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看不到正脸,应当便是那射箭者。
“来了。”那男子用着低沉的嗓音说道。
他将弓挂到墙壁上,转身朝穆承安走去。男子长的俊秀,看着像是二十出头。
“姑娘一人在山中,就不怕遇到什么猛虎野兽吗?”男子关切地问。
穆承安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瞬。
姑娘?他一个男人居然被称呼为姑娘?!穆承安的身材虽算不上魁梧,但看身高显然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而且衣着也并非姑娘那样秀气。只不过是面相像女子而已。
穆承安含笑开口:“公子,在下并非女子。”
那名男子听到这个声音也是一愣,接着便是尬笑:“原来是一名男子啊,抱歉,我把你当成了姑娘。”
“无妨。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那名男子短暂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常年隐居深山,哪有什么正经名字。要是非得叫直接叫我为沋(yóu)牧就好。”
穆承安听此夸赞道:“沋牧。是一个好名字。”
“那你呢?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