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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秋林采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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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春?”

余妄重复这个名字,似觉得好笑侧头看秦芜生,又念了一遍,“冷千春?”

当事人不明所以,秦芜生却清楚得很。

都说秦家大公子是个多情风流儿,余妄也亲眼见过秦芜生堆积如山的情书。只是那些情书毕竟是他人写与秦芜生的,余妄便从未瞧过里面的内容,唯独一个“冷千春”,余妄记忆犹新。

记的却是阿娘教给自己的一句诗。

那会儿两人入宗已有十年,恰逢秦芜生母亲四十岁生辰,两人同玉景说明后便离宗回井幺城。

彼时余长终早早在家门口等二人,见着两人御剑归来,先是将余妄上下打量一遍,确认无伤后才去看秦芜生,有些哭笑不得,“小六昨日又替你收下了几封情书,已送回你房中。”

秦芜生下意识瞄一眼余妄,见其没什么异常,兀自敛下那丁点不开心,再看向余长终便笑得灿若桃花,“多谢兄长,小六呢,我请他喝茶去。”

秦、余两家是因父辈四人而有所交集,关系匪浅,到了小辈便是自由一块长大,他叫余长终一句兄长并没什么。

余长终轻咳一声,“小六还小,莫要再带他去那了。”

秦芜生叹息一声,“好吧,那等他大些了再带他去……嘶。”他扭头,委屈巴巴看身侧刚拧了自己胳膊的余妄,“余公子……”

“兄长,我先去和林婶婶说几句话,很快回来。”余妄说罢,忙拉着口无遮拦的秦芜生离开。

秦芜生带余小六去“喝茶”的事他是知道的。喝茶?哪能啊,分明是带着小六去吃酒。

那是一年前的事,他二人出任务途径故土,偶遇下私塾回家的余小六,说着闹着要两人陪他玩会儿。因要在井幺城待上一阵子,余妄没拒绝,可一转头买糖葫芦的时间,秦芜生就已经将余小六带到对面的生香楼门口。

秦芜生虽带着个孩童,可其对外风流儿的名声人尽皆知,那妈妈便也放人了,哪晓得余小六生得好看,一进楼里那几个美人便不管顾客,转头来逗这个小帅哥。

余小六哪见过这场面,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哭,秦芜生一时手忙脚乱,顺手拿了小斯托盘里的酒递给余小六。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喝,余小六猛一大口喝下去,当即哭得更响亮,最后还是余妄哄了许久才带出来的。

本以为是个小插曲,哪知他二人走后,不知是哪位大能胡编乱造起了话本,说的是:那风流儿秦芜生,上了仙山宗门不过十年,竟有了妻室,还荒唐到将豚子带去生香楼寻欢作乐,被妻子当场逮着,揪着耳朵拉回去家法伺候了。

到如今,那话本仍有余册。

秦芜生被余妄拉着手腕去秦府。

明日是秦母的生辰,这会儿府上正张灯结彩。秦家和余家没有大办宴席的习惯,忽而这府中忙活布置的下人姿态悠闲,见着他二人进来不忘招呼,更有甚者直接凑过去打趣。

“少爷这是和余二公子携手归来了?”说话那人是府上的马夫,手里提着准备挂上去。

秦芜生不客气道:“不行啊?”

那马夫笑道:“自然行,毕竟秦大公子带着妻儿进生香楼的话本我们还等着后续呢。”

“哎你这老头。”秦芜生挽袖一副随时要冲过去的架势,马夫没再逗他,念着那话本上的原话,“我本潇洒风流客,奈何家有贤妻管束严。从此洗手作羹汤,成了洗衣做饭的好男儿。”

如果说刚才秦芜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这会儿却是想请他去“喝茶”。

外头虽总用这话本打趣他,但他偏偏就是喜欢啊,那能怎么办?谁让那“贤妻”是余公子呢?

余妄耳根微微红着,松开他的手,自个儿去里屋找秦母了。

他走的匆忙,秦芜生压根没瞧清“贤妻”耳根的薄红,只以为他生气了,喊了声师兄便追上去。

秦芜生的母亲姓林,小字姜娘,是位有名绣娘,底下教出的好绣娘不在少数,余家傀儡所用的衣衫也是与秦家合作定制的。

得了姜娘跟前女婢的点头,余妄便在对方的引领下到后花园,秦芜生跟在后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

长夏的阳光实在炽热,却也有清风徐拂,请着清香扫人热意。

沿路往前有两条路,女婢领着两人往右边的小路走,月季引路,池生荷,荷绕亭,亭,留自蓝花楹。

盛夏本应有的炎热让树挡了去,风自池上吹拂,吹向余妄的方向,乃是清风,又带着清香。

亭中放了张小榻,墨绿色的纱幔悬挂于亭檐内,清风自来,纱幔似被禁锢的舞者,姜娘一身粉红的裙衫,侧躺在榻上小憩。

她明日才年满四十,却已是满头银丝,似位白发的美人。秦芜生和姜娘生的很像,尤其那一双桃花眼是最像的。

余妄想起,阿娘曾教自己写过一句“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其实这句诗也是林姜娘教给任摒秋的,余妄知道,因为阿娘喜荷花。

秋娘喜荷花,姜娘喜的蓝花楹。因任摒秋喜游山玩水,姜娘便替她种了一池荷花。

初开花时,任摒秋兴高采烈拉着余度到秦府赏花。任摒秋识得几个字,背得几句诗,是余度教的。

她知那句“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故而喜荷,每每提及,她便同余度说,“我阿姊便是莲。”

余度性子冷,逢她说这话时便附和一句,“她是莲,你亦是。”

赏花那日她乐呵呵拿着自己上不了面的诗念给姜娘听,“江上池塘满秋荷,还以清风采林愿。”

彼时姜娘便笑她,“秋娘可是平仄不分?”

她回:“我这又不是诗,如何还要分平仄?”她喃喃又复述一遍,“江上池塘满秋荷,还以清风采林愿。我付以秋,你付以林,秋林采荷,竹篮打水!”

林姜娘笑,“可是一场空?”

任摒秋反驳,“那又怎样?秋林采荷,我采枯荷还不行?”

姜娘又笑,“行,每至秋枯了我便叫你来采。”

秦凌早些去与贵客谈事来得迟,谁知刚到便被余度拉到角落,两个大男人蹲在凉亭一角小声嘀咕,当日分别后秦凌便整个凑到林姜娘跟前,委屈巴巴诉他的辛酸泪,“夫人……你还要我的吧……”

林姜娘不明所以看他,“你又怎么了?”

秦凌冤魂似的念道:“‘我付以秋,你付以林’……”

姜娘沉默了。这些话秦凌先前是没听见的,那只能是余度说的。

姜娘叹气。看来得寻个日子将秋娘的话本没收了。

踏进凉亭,余妄瞧清了姜娘脸上的褶皱,不多,却也足够证明一个人的辛劳。

地上有掉落的纸张,应是写了字,只是那一面向下,瞧不清写的什么。

女婢轻声唤姜娘,“夫人。”

姜娘本就没睡着,闻言也没睁眼,只摆手允那女婢离开。待人走后,秦芜生便摇着那并不存在的狗尾巴凑过,“娘!”

眼见着他就要一脚踩在那张纸上,姜娘倏然睁眼瞪他,他便又灰溜溜回到余妄身边。

姜娘捡起地上的纸张,放在小桌上,余妄总算看清了上面的字——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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