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把这个问题当做今天午饭邀约的开场。
“宫君总是自己带便当吗?”
宫治顿了顿,回应:“还好吧,食堂的饭不算难吃,但我还是会更喜欢自己做的。”
“你会做饭啊。”
说到这,宫治看起来多了几分自豪:“当然了,我觉得我做饭还是很好吃的,之前还想过以后要不要开一家饭团店,如果你想吃,我明天给你带!”
“我记得宫君说今天带了自己做的寿司?看起来你很喜欢米饭。”
两个人并排而行,走到一处小凉亭坐下,附近有几个学生,但总归还是个安静的地方。
花山院鹤归吃着普通的面包,她对食物没有太大的欲望,要不是这段时间走不开,她更愿意一个人待着工作。
羂索偷走了她冰箱里的食物,她颇有些苦中作乐地想,这跟留守儿童有什么区别啊。
“花山院,不是说好了我请你吃寿司吗,你怎么又拆了一袋面包。”
花山院鹤归如梦初醒般看向旁边的少年,对方好脾气地笑着,把寿司推到她面前,还贴心地为她拆了一次性筷子。
她很容易走神,然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抱歉啦,刚刚想起了一些事,谢谢宫君的款待,面包的话,放学时可以去喂小猫小狗?”
“它们会吃面包吗?我没喂过。”
“如果饿极了都会吃吧,实在不行就去海边喂海鸥。”
“去海边?那得等周末了吧,在那之前面包会坏掉吗?”
这种无意义的事,大多数人都会将其当做没营养的废话,但现在这两个人都开始思考了起来。
花山院鹤归开口:“日本这么小,从今天放学就坐车,天黑之前肯定能到海边吧?”
宫治说:“莫名感觉你会是那种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所以这份面包不会真的出现在海鸥的肚子里吧?”
花山院鹤归想,她只是想一出是一出罢了,更多时候她都随遇而安,她很少刻意去做什么。
于是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花山院鹤归转而就夸赞起了宫治的手艺,午饭时间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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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治,快说,你中午去哪了。”
放学后,参加社团活动的路上,宫侑搭着宫治的肩,一副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笨蛋,当然是吃饭了。”
“你真当我傻啊,我分明见到你带了两份寿司!”
“我爱吃饭,不行吗!”
角名伦太郎插着兜,心想快打起来吧,他好拍照。
不过他的相机没能露头,因为宫侑一句话就扭转了话题。
“你是不是跟花山院一起吃饭了?她下午上了一节课就走了,不会是你这家伙惹她生气了吧?”
宫治几乎是呆愣地“啊”了一声。
角名伦太郎适时提问:“为什么一节课就走了?她遇到什么事了吗?”
宫侑说:“谁知道呢,好多人都在讨论,不过那可是随随便便就飞去法国的大小姐诶,说不定是家里有什么事了…”
宫侑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在北信介家自己的无情商发言,声音越来越低。
宫治打断他:“可能是去喂海鸥了吧。”
“哈?什么海鸥,你们背着我有交流了?我就说你中午是去找她了吧!喂!你这家伙,说话啊!”
角名伦太郎想,这不还得打吗,于是他掏出手机半蹲下选了个自以为良好的角度拍照。
不过,他翻着相册,想,还是稍微有点在意啊,毕竟花山院鹤归父母双亡,亲戚还想要抢家产(这几个人自以为的),不会真的遇到什么麻烦吧。
但,那种事,离他们这群高中生来说也太遥远了吧。
遥远到花山院鹤归好像另一个世界的人,跟他们隔着很厚很厚的屏障,他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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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院鹤归确实遇到麻烦了。
宿傩手指貌似都被一个咒灵吞下,导致人为创造出一个“特级”咒灵,虽然这个特级有点掺水份,但还是不容小觑。
特级咒灵跟别的咒灵最大的差别大概是有没有思考能力,花山院鹤归很讨厌那些特级咒灵花里胡哨的能力和时不时耍的小手段。
今天上午检测到了很怪的咒力波动,而花山院鹤归就是为此来的关西,自然暂停学业我去打咒灵。
她身后背着刀跟随辅助监督,眼前是白花花的走廊,消毒水味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想,为什么是医院这种地方啊,尤其这里还有病人,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冲突要怎么疏散病人。
大概是她和辅助监督行色匆匆,她身后还背着一个黑布袋子,所以走廊两侧的人纷纷目视,但又偏开目光。
——这里是重症监护的区域,生与死已经足够占据病人和家属的全部注意力了。
两人一路向上,直到医院天台,这里是诅咒气息最浓厚的地方。
“花山院小姐,需要我放帐吗?”
照理说辅助监督不需要跟到这么近,但这里的人群实在难以疏散,所以帐的范围越小越好。
花山院鹤归摇摇头:“目前只感受到了诅咒气息,还没有看到诅咒,无法祓除,先做记录吧,告诉上面的人时刻关注。”
她想起了来之前看到的资料。
这个诅咒还未彻底诞生,但不论哪方势力都要利用它,所以花山院鹤归不能提前祓除它。
诞生于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疾病的厌恶。
花山院鹤归想,这也倒符合医院这个环境。
她的眼前闪过刚刚走廊两侧的病房,哭声,叹息声,交谈声响起,在这个如同监狱一般的地方仿佛宣判了病人的死刑。
风吹过,带起了她及肩的头发,明明地处空旷,但花山院鹤归还是觉得,一股消毒水味涌上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