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玉问庙里的人,问了几句了解到庙中有些没有用过的符纸,还有历代城主留在这里保命的阵法,也是因为前几次人魔之战,才积攒下来的先见之明。
顾亭玉去看了那些留下来的东西,有用,但撑不了几个时辰,到底是不在边陲之地,留下来的东西效果终究没有那么大。
“我记得国、州、城中都是有防守阵的。”
“是,先父曾经说过,这阵法是由城中商议无数次,锤敲落定的各处关节摆阵的,用处比一个人所制的要好用的多,这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用的东西。”
“阵眼在哪?”
一个在城中久居的修士道:“我记得是在城中央,那就是在城主府中!可是现在外面那么多东西,我们也出不去,更何况阵法五个辅点也没有开启,就算我们拼死去了阵眼中开启,辅点未开两处,会失败的。”
顾亭玉咬唇,镇定道:“这些东西用处虽不大,但是作为辅点还可以撑得住,我们就先将这个城庙护住,阵法完成再联系外头没有进来的道友。”
顾亭玉蹲下来,双眸亮的惊人:“请诸君助我开阵!”
“是,我等定当尽全力!”
沈清年纪尚小,学的不多一身才学了短短几日的修为也只能暂时保自己的命,帮不上忙就来安抚人群,时不时环顾四周,外面的东西怒吼,此起彼伏,百姓们稍稍松了口气缓神,一人拍胸膛叹气道:“这阵真是吓死个人嘞!可惜了,多年积蓄就这么没了。”
见身边的妻子仍在瑟瑟发抖,他便拍肩安抚:“不怕不怕,这会儿有那些仙人在,他们会保护我们的,只要还有命在,从头开始也可以。”
妻子缓缓抬头,半张腐烂的脸粘稠恶臭,剩余一只完好的眼流下血泪,对着丈夫恐惧害怕的目光,张口那黑烟吐出不清晰的话:“救……救我——”
紧接着,身体像灌了水一样迅速肿胀起来,周围的人急急忙忙散开,看着那个女人胸口被破开,一只腐骨伸出来,血溅在呆若木鸡的丈夫身上,魔鬼从妻子的身体里诞生,瘦弱的女人变成了流诞恶臭的怪物。
人群中爆发出尖锐的叫声,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就有一连串的人跟泡泡一样肿爆,从肚子里,从口中,一只只怪物出生,吞噬嘶咬着曾经的同类。沈清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被撕碎,魔物咀嚼着骨血,她自己都险些丧命于此,被身侧的修士推了一把才堪堪伤到肩头,捡回一条命。
陆萧护着几个人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变异的不都已经被关在外面了吗?!”
资历老成的修士也说不上来这恐怖的场所,脑海中迅速闪过相关的情况,声嘶力竭的喊:“芽种!是芽种!快将那些变成魔物的人都杀了,不然还会被传染的,快!!!”
芽种——那是魔族转化人为低魔物的独特咒术,像人间的瘟疫一样可怕……不,是比瘟疫更恐怖的存在。茅种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像种子一样潜伏在即宿主的身体中,施咒者催动之后,宿主的血肉会变成低等魔物的养分、乃至新的身躯,再也没有理智,并且还有极快的传染性。
上一场轰动世间的人魔大战,修仙界的天之骄子几乎全部都折在这横空出世的恶毒咒术里,耗费了无数人的生命为代价,将习得这咒术的种族赶尽杀绝,才取得胜利。
暗疮就是巨大而不可磨灭的疤,牢牢的将这损失钉在历史的长河中,钉在每个后辈的心中,以至于只是记在书上的只言片语,就如阴霾一样久久不散。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
“我不要!不要变成啊啊啊——”
助阵的修士被袭击,一时把灵力中断用来防御,惊恐万状,其余的人脸上也略有犹豫。
“凝神静心!”顾亭玉厉声道,“阵法即将完成,若此时退让,一切都白费了!”
此言一出,众人迅速权衡利弊也不再犹豫,集中起精力去启动规画阵法。顾亭玉咬破指尖填补最后一笔流失的灵力,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下来,看着阵法成形,化为流光飞向黑天,如花瓣一样绽放,护住支离破碎,本是寄存人心最纯粹愿望的城庙,将即将破门而入的怪物彻底隔绝,压制庙里暴动的魔种。
如此,总算暂时有个安身之地。
其他的修士立马将异变的魔物清理掉,为了防止凡人体内的芽种,便一个个探查,并各自关在一处,房间不多就用灵阵,勉强稳住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