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捂住流血的肩,被女修带去包扎,心念着跌坐久久不回神的顾亭玉,跑过去:“顾姐姐?”
顾亭玉慢慢转过头来,柔美的脸庞苍白无力,没有一丝血色,对上沈清和周围人担忧的目光,才牵扯出一抹笑:“没事,我只是——噗咳咳咳!”
话没有说完,她就吐了血,喉间的甘甜,让她无法说出违和的安慰,唯一一个会医的修士立马跑过来:“你们让开,让我看看!”
顾亭玉道:“我暂时不能与各位一起帮忙,还请各位先安顿好百姓,我会去联系剩余在外面的道友,诸位请不要担心,魔族如此有预谋的打过来,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更加镇定自若,如果方寸大乱,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其余人点点头,颇为赞同,遂非常自觉的去照看受惊的百姓,处理那些突变怪物的尸体,忙中有序。他们对于这位身上并无半分修为的女子很是信服,能在如此危险要命的关头临危不乱,条理清晰,实在很是难得。
陆萧也去帮忙,他的声音低沉,有张正直很有责任感的脸,很容易安抚受惊害怕的百姓,大概是有天生的亲和力,没一会儿几个在父母怀中哭哭啼啼的小孩都粘到他身上。
医修把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分发给其余受伤的道友,但对于顾亭玉的伤势束手无策,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最后只能给些疗养神魂的固元丹。
沈清眼睛有些通红:“顾姐姐……”
顾亭玉道:“我没事,只是刚刚那个阵法耗损我太多体力了。”
“那你顶多只是站不稳,怎么可能会吐血呢?”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你现在还小又受了伤,快点去休息吧。”
沈清知道自己不能帮太多的忙,也不想添乱,就听从顾亭玉的话,随便找一处坐着,顾亭玉慢慢起身,用袖口捂着口压低咳了几声,拂袖沾了红,体内让她又爱又恨的灵根一瞬间黯淡了很多,到底是上品的根骨,让阵法吸收了灵力也没事,只是吐了血。
顾亭玉抓握袖口,面色冷静并无半分害怕,从储物袋里拿出双鱼玉佩,将它掰成两半砸在地上,玉佩闪烁着光芒,而后化为乌有。
——真是太糟糕了。
单论游历到此和居住在城的修士,就算有幸把他们聚集到一起,也根本无力抵挡如潮水般扑面涌来从人变异的低魔种,更别提如今庙里十几号的修士。而魔族主谋——策划了这场猝不及防的侵略的魔族将领至今也没有出现,他们都算不上棋子,只能是炮灰。
敌在暗,我在明,一无所知成了待宰的羔羊。
现如今,除了寄希望于宗门家族之外,也只能领着人龟缩在这里。
顾亭玉还在发散想法,便听到一声流光鸣叫飞跃云霄,抬头腾龙跃虎的烟火让人眼花缭乱,宗门集令又出现一枚。
紧接着,像是不约而同,不同的集印,令声音百鸟齐鸣,几乎是什么宗门的都有。
这是谁发的?
需要那么多吗?
众人心中揣测不安。
庙里的怪物被清除干净,外面的撞大门撞得轰烈,全被阵法拦在外面,猩红的眼珠在门缝中窥视,垂涎三尺。
而上空中未尽的集令更是让人焦躁不安。
宗门集令用以弟子危难之际,发出之后周围的道友见之则援,还可给宗门发出集迅请求援手,这向来是各大宗门之间心知肚明的急救手段,而用起来多少也因环境而异。比如现在这种紧急情况,魔族攻城,还有曾经要无数天骄折世的咒术这类危急大事,他们也堪堪使用一枚,还有各种频发的危机和未知的敌人,更是省之又省,不敢轻易动用,只怕日后不时之需。
可现在呢?丰城集令由铭宗发出,剩下的人分身乏术,那些集令绝非从城中发出。
陈非匆匆抬头,那些集令来自不同的方位,方才所见最清晰的大致在方圆百里。
她头皮发麻,推开师兄将利爪弹开,高声问:“离丰城最近的地方是哪里?”
师兄抹了把脸,喘口气:“黍平。”
陈非心中突然出现一个令人不安的念头。
铭宗大厅
“你说什么!”身居高位的尊者拍案而起,连同着桌上的茶水也震了震,“其他宗门的信息呢?”
弟子道:“其他部门所管辖的区域同样遭到魔族的入侵,对方有备而来,区域中的修士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如今都已经发出求救迅号了!”